军医眼里都要含泪了,张富十将他推出去,对着帐外那些那些崔季明的亲信卫兵,一点点安排。先把军医单独关押任何人不许靠近,另外对外头大军通知,说是得到军信有误,打算延迟出征,派人把主帐周围围了起来。 什么事儿都要他硬着头皮顶,张富十真想抬头呐喊苍天,然而这一系列的命令说完了之后,来了个信兵却补了一句,让张富十也不知道怎么应对的。 说是独孤打下了湖州,带着大军过来支援了。 刘原阳马上要到了也就算了,独孤臧这才打了几天怎么也来了!你丫不能好好守着湖州么,为什么要来! 张富十这一慌,也完全忘了这事儿是崔季明下的命令。 独孤臧的队伍来的都是骑兵,步兵都留在了湖州,相比大军因为夜色暂时路上休整第二天再赶路的刘原阳,他来得更快一步。 独孤臧毕竟是在军中地位和张富十差不多,他进了军营先安顿了手下的兵力,正要进营,却看着崔季明的主帐外头,背对着营帐围了一圈卫兵,不许旁人靠近。 张富十不希望军中得了点消息炸了锅之后乱猜,对外说确实是崔季明受了轻伤,但是已经稳住了,她有些累了正歇下,目前独孤将军和刘将军都在赶来的路上,诸位不必多担心。 独孤臧到了帐前才听说崔季明受伤了,看着这阵仗也是心头一惊,挤着卫兵就要过去。卫兵没得到允许还不打算让他过,他跟卫兵推搡起来,又闹的旁边有人围观。张富十在帐内听到了动静,走出来,望着独孤臧,面上露出点似矛盾挣扎又无处可退的神情来,对激动的独孤臧招了招手。 独孤臧推开卫兵,跑进帐内来,一大眼就看见了营帐内地上几片血迹和浓重的血腥味,崔季明闭着眼睛面无血色的躺在榻上,他冲过去就要掀被子看,被张富十一把抱住拖过来。张富十把他摁在了凳子上,这才坐到了旁边:“不小心遭了黑手,伤她的人也让她杀了,伤口挺长的,在侧面从这儿到这儿。”他比划道。 独孤臧面色绝不轻松:“已经叫人治过了?药呢,药喝了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张富十感觉一下子自己都老了十岁,怀里揣着一小瓶烈酒,仰头灌了一口道:“让人缝了,药也在煮了,就是刚刚的事儿。重要的是有一件大事,我拿不定主意。本来不打算跟你说,我自个儿就算是回头让圣人宰了灭口,也都没什么话说,可是马上刘原阳要来了。刘老是季将军半个叔,带着她长起来的,但未必知道这件事儿。我能不让你看伤口,却没法不让他看伤口,到时候让他这个长辈知道了——” 独孤臧半天也没听明白:“你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儿!” 张富十又啰啰嗦嗦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主要是我跟你说你都不一定信,我他妈也以为自己是吓疯了才出了幻觉,你看我这脸都快让自己扇肿了,总算认清楚这不是做梦了。她要是真瞒不住天下人,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一个人真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事儿!你跟他的妾——去他娘的妾——我是说你跟考兰都住到一起,这事儿你都跟我说了,咱俩算是真兄弟。我是考虑的咱俩这两年的感情,我才想着——” 独孤臧怒了:“你颠三倒四的能不能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到底想说什么!是她被伤的很重,你骗我是不是!” 独孤臧腾地就要站起来,张富十一把拽住了他,说出之前,牙都在磕的咔嚓咔嚓作响:“你上茅房了么,我怕你听了吓尿了裤子……” 独孤臧:“艹你大爷!张富十你是不是——” 张富十跟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似的咕噜出一句话来:“咱们老季,季大将军——是个女的。” 独孤臧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就跟定格在原地似的,下一秒更恼火了:“姓张的半天你就给我憋出这么一句扯淡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你跟他合伙骗我玩儿是不是!” 张富十:“我是说真的!要不然她就是什么神鬼乱力的,反正不说别的!我是看见了她长了那玩意儿,虽然不大……那也不是男的啊!” 独孤臧看着张富十把手在胸前一比划,那才是气疯了:“你他妈不会说话就滚回家去!疯了么你!说什么屁话——他要是个娘们,老子就回家去生孩子!”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