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的神情复杂:“我也不怕死,但是,我不想以这样丑陋的方式去死,我不可能再变成人了,因此得换一条路往下走,走不走是一回事,走不走得通又是一回事!” “还有就是,我得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上天为何要如此对我!” 得承认,陈柔的最后一个问题问得有些大了,上天上如何对待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从来如此。 我听了十分心痛,陈柔表面清冷孤立,其实有她脆弱的一面,她的人生,确实承受得太多了一些了。 “柔姐!”我迟疑着问道:“抱歉又勾起你的伤心事,但我还是想问,到底什么原因,你变成了非人?” 陈柔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道:“那一年我还不到岁,正是七月流火的时候,我记得是七月十四的晚上,我正在门口洗衣服,从村口走来一个身穿奇怪服饰的男子,他说他要去杜三婶家,却不知道走哪条路,让我给他带路!” “杜三婶的儿子周豪因为与别人抢女朋友,被人当街砍死了, 正在办丧事呢!” “那么年轻人就死了,算是凶丧,凶丧是请不到年轻人帮忙治丧的,得请五十岁以上的人,而且得给双倍的钱,我爸爸妈妈都没有去,也早早地告诫我不要往那边走!” “但是既然有人问起了,我总不能不理会,我向屋里喊爸爸妈妈,让他们将男子带去杜三婶家,但是奇怪的是,我明明站在门口,门也开着,我扯着嗓子喊爸爸妈妈,屋里却无人应答!” “我以为爸妈收网去了(我家背后有一条河,老爸忙完农活回来,总是习惯往河里撒网,那时候每个人家里都很穷,一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老爸的那张网,时不时能捞出些鱼来,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一家人打打牙祭)” “直到我到了义庄才知道,我老家的风水是有问题的,前面有路,后门有河,这在风水门里叫做凉水洗背,想必,这也是我出事的原因之一吧!” “我喊了一阵,也没有人应,又担心让人久等,便举着火把将男子往杜三婶家引,我当时还不满十岁,太善良,也太单纯了,根本没有多想,一心为别人着想,却没有想过因此带来的后果!” “杜三婶在黑苗寨的后寨,那里地势险陡,要经过好几道石门,其间我觉得那男子的举止有些古怪,比方说,他往往走上几十米远,就会往身上喷一遍香水,仿佛不喷香水,身体就会变臭一样,再比方说,他在往前走的时候,总是迈着细碎的步伐,看不出来他是脚踏实地而是踩着枯叶往前行进。” “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我终于将男子引到了杜三婶的家门前。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近凶丧,院子里放着鞭炮,门前摆着酒席,酒席上坐满了人,这些人有亲友,也有请来的乐队。” “亲友在喝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