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不满?因为他不是俊帅的少年郎,叫珏儿不喜了?” 珏儿被六姑娘调侃,顿时小脸微红:“六姑娘,你怎么又笑话我,珏儿才不嫁人呢,要陪着小姐才好……” 调笑一番后,玉珠才言道:“他只学了一年手艺,可是开石的基本功却扎实的很,可见是个有灵性的人。而且他能对自己生病的师父不离不弃,这般心思更是难得……琢玉易,琢心难啊!” 珏儿对六姑娘的话不甚明白,可是见她很满意这小玉匠,便也不再所言。只帮她将秀发梳通后,便想起一事,小声道:“方才打水的时候,听见锦书姑娘说,那尧太尉下午时候来了别院,可是见六姑娘您还未归,似乎大为不悦,沉着脸便走了……锦书让我跟小姐说,以后若是有事,最好也尽早归府,免得太尉大人寻人不到……” 玉珠转脸看着珏儿道:“你是怎么回的?” 珏儿皱着眉心,小声道:“珏儿似乎又说错话了,听锦书那般说,一时气愤不过只冲着她道,我家小姐又不是太尉的侍妾,何必随传随到……六姑娘,她该不会将这话学给那太尉听吧?” 玉珠早就料到依着珏儿的性情,一定是回嘴了,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说的是事实,何必怕人学嘴?待大赛之后,我了结了京城的事务,我们便转回西北,自回自己的家中,不必再看人脸色,不过现在我们毕竟身在他人屋檐之下,有时还要忍耐一二。” 于是主仆二人说了会闲话,吃了晚饭,珏儿又替六姑娘的手臂换了药后,便服侍着小姐上床安歇了。 尧暮野入夜时又折返回来。他今日得了空子回了趟尧府,尧夫人见儿子终于返家,自然是微微叹了口气,只对他道:“既然年岁渐长,还是要及时安家立业才好,这般久久不归,只怕哪天家里的府门改了朝向,你都不知如何返家了!” 可是尧暮野的心情不大好,对于母亲的之言,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到了入夜的时候,还是忍耐不住,便又备马出府了。 这一路奔驰再返别院时,听闻六姑娘已经回来了,便大步朝着她的园子走来,可是来待院外的时候,却看她的屋子已经黑了灯,这心内的闷火便又腾然火起了。 在尧少以往的红颜之交中,也不乏清高冷淡的女子,然后无论人前怎么冷淡,在私下里却是对他柔情蜜意,处处小心体贴,生怕遭了他的冷落嫌弃。 可是这个西北小妇虽然在他面前也是柔顺乖巧的模样,可是他还是察觉到此妇与别人有些许的不同。只是一时又说不出是什么来。 直到这一刻,他望着漆黑的窗户,才有所顿悟——此妇似乎是对他不甚上心! 说起来她就算手未受伤之前,也刻了无数的玉件,可是却从不曾为自己琢刻过半件玉佩饰物,试问哪到个女子不会为自己的情郎雕琢定情的信物,可这妇人却似乎偏偏不解这等香帕荷包传情的妙处。 再则今日本是朝中休沐,他原本是打算带着她去湖上泛舟,好好游玩一番的。可是这妇人明知今日休沐,却偏选了这日出门去拣选工匠,又迟迟不归,当真是让人着恼。 尧少岂是这等委曲求全之人?是以得知她还未回来后,气得拂袖而去,立意要冷落这妇人几日。 可偏偏回了尧府之后,意态阑珊,最后到底又是折返了回来,只打算不与妇人一般见识,与她一起宵夜时再敲打一二,让她以后自当用心些罢了。 谁知等入了院,才看见那屋中一团漆黑,那妇人居然这般没心没肺地早早便睡了,憋闷了一天的邪火登时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 几步来到了内屋的床前,借着屋外的月光可以看到,那小妇睡得甚是香甜,呼吸绵长,宛若婴孩一般。尧少看了一会,径自弯腰将她连被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玉珠睡得并不深沉,忽然觉得身体轻轻地摇曳,仿佛身在水上舟中。西北少水,她生平唯一一次泛舟的经历乃是以前与敬棠在家乡的小河上。那时敬棠的身体稍见好转,见她久久憋闷在府中,便有意带她出门,消解下心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