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他就没那么艰难。 “你来了。”姚青先出声。 沈惟铮已经知道她得风寒的事,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温度并不高,屋子里还飘着苦药味,显然有好好吃药。 “我来看看你。”沈惟铮并不提自己不放心她的事,昨晚她几番遭遇情绪大起大落,过两日等那位大夫回京了必要请来再探探。 两句过后,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沈惟铮并不想在她生病的时候说些让她不开心的事,即便这样的贴心让他心里格外难受。 姚青等沈惟铮到底是有事的,既然对方没有先开口的打算,那就她来。 “谢家的事和你有关系吗?”她就这么直接的问出了心中疑惑。 “谢家”两个字让沈惟铮眼神陡然变利,他原本放松的腰背挺直了些,“有关系如何,没有关系又如何?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看来是有关系了。”姚青清楚沈惟铮的性情,他既然这么说,那说明谢家的事他肯定掺了一脚。 “怎么,你要为了谢家的事同我生气?还是说,不能如愿嫁给谢真更让你难受?”沈惟铮并不想这么尖酸刻薄的,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从第一次看到她和谢真-相谈甚欢的画面时,他就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与厌恶感。 不论她怎么说乃至是求他,他都不可能放任她嫁给谢真。 姚青有些厌烦沈惟铮这样的嘴脸,他惯于这副做派,就好像她对他多么重要一样,然而转过身,他就能将她的软弱妄想摔得稀巴烂,这种滋味她从前尝过太多次了。 她无心纠缠,只对他道,“我想知道,你对谢家做了什么。” 如果因为一己私利就能毁掉别人的人生,那沈惟铮和她所厌恶的那些人有什么分别,就算她同他有嫌隙,也不希望他真的是这种人。 大概是她眼神中的情绪太过鲜明,沈惟铮没再逞强嘴硬,如实说了他的所作所为。 “你不用把我想得太卑劣,虽然我不想你嫁入谢家,但也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沈惟铮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同沈家结亲只是谢大人一厢情愿的想法,谢夫人并不愿意儿子娶一个家世低微客居侯府的孤女,她更喜欢国子监司业家的嫡次女,那位姑娘对谢真一往情深,前阵子谢家至亲入京大宴宾客,这位姑娘在谢府上出了点儿事。” 他虽没细说是什么事,但既然牵扯到谢真的亲事,姚青自然有所明白,就像她当年落水被救一样,若当时沈惟铮未开口求亲,她的亲事恐怕也会多些坎坷。 “那你在里面做了什么?”姚青更关心这个,只不过从沈惟铮嘴里说出“家世低微客居侯府”这八个字,不免让她想到当年的情形。 现在听到已经不如何,但当年在他面前,可谓是毫无立锥之地,若她不是这样卑微,想必会是另一个故事。 沈惟铮看她,眼神无比认真,“我只是让人在谢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已。”至于这几句话是会让她同儿子离心又或者娶进门一个搅家精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看不上家世低微的寒门孤女,那就让一个家世出众的高门贵女入门后踩在她头上吧,毕竟那位姑娘家里家外可是两副面孔,无论什么时候,自己选择的人生都必要自己受着,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沈惟铮的答案让姚青心底松了口气,他到底是他,还不至于让她如此失望。 谢家的事到此为止,现在横亘在两人间的是他们之间的纠葛。 她犹豫着如何措辞才不会再度闹僵,然而思来想去却发现并没有一个合适的头绪。 大概是她脸上的犹豫为难太过明显,沈惟铮先开了口,“你想跟我说什么?” 苦思冥想无用,姚青最后还是选择了直接面对,“我想说,无论你出于何种理由求亲,我的答案都是拒绝,你帮我救我我可以报恩,但绝对不包括赔上我自己的姻缘与下半生。” “我并非意气用事,也不是要与你蓄意为难,只是我们不合适,我也并不想嫁你为妻而已。” 姚青自认自己态度与措辞足够坦诚温和,她的目的并非是激怒挑衅沈惟铮,只是有些事她真的无法回头。 大概是之前已经被强硬的拒绝过,沈惟铮情绪没上次那么激烈,虽然无论面色还是眼神依旧很糟糕。 她摆出了心平气和的谈判态度,沈惟铮也不会让自己太过失态,因此他尽力以平和的态度迎接这个话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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