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怕她多想。 青春期是个敏感的阶段。 常年问他的打算。 孟映生毫不犹豫的说:“我把这间事务所留给她,还有期间接单子赚的所有酬金,她有‘孟天师徒弟’的头衔,道界的人多少会给她点照顾。” “等到了那时候我再问问看她还要什么,能搞定的我在走之前都会帮她搞定,现在我更关心的是我那个情劫怎么回事。” “师兄,不瞒你说,我到现在还是蒙的,你还有没有算到别的东西,给我点提示啊。” 常年道:“天机不可泄露。” 孟映生觉得这话耳熟,半响记起来师傅跟他说过,就在他问历的什么劫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啧了声,半开玩笑:“师兄,你从前不跟我来这一套。” 常年没有接那个花茶,而是说花茶味道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饭后喝一杯,神清气爽。”孟映生的眉毛上挑,语气里尽是笑意,“小叶子自己弄的。” 常年直白道:“给我一些。” 孟映生:“……” 常年下山有事要办,顺便过来看的看孟映生,看完就走,不留下来住两天。 走时,常年一手提着袋花茶,一手提着袋干豆角,他突兀的来一句:“师弟,你此次历劫会很困难,只有一成的几率成功。” 孟映生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是吧?才一成,这么惨烈? “要是没成功呢?” “那你就修不成道了。” 孟映生在太阳底下琢磨那句话,修不成道…… 三叶倒完垃圾回来,看到师傅站在院里,就过去问他怎么了。 孟映生没说话,回客厅喝了大半杯水,他才吐出一口气:“小叶子,师傅这次下山历的劫是情劫,男女之情。” “砰——” 三叶手里的杯子猛地从她手中滑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发现师傅看了过来,三叶感觉自己无处遁形,埋藏在心底的那块角落都要被|剥||出来,她慌乱的蹲下来捡收拾碎片。 孟映生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他走近拽住女孩的手,视线落在那处被划开的血口子上面:“怎么这么不小心?” 三叶像是被蛰到似的猛地抽回手,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走了,脚步快且乱,身影仓皇,像是在逃跑。 孟映生一头雾水。 他看看碎片上的几滴鲜红血珠,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三叶在房里闷了很长时间,她自我反省过了,觉得自己这两天表现的都太失常,不知道师傅有没有看出来,希望没有,不然她就要完了。 因为对师傅来说,自己是他收的徒弟,跟着他学道术的,不应该三心二意。 不知道师傅的情劫对象是谁,是不是方小如。 三叶坐在电脑桌前画画,画着画着就感觉不对了,接的角色是个粗犷的人设,结果她却把线条画的很优雅修长,轮廓像极了师傅。 “……” 三叶放下手绘笔,拿出手机翻翻通讯录,从上往下翻,再从下往上翻,来来回回翻了两边,发觉没有可以分享这个秘密的对象,哪个都不合适。 活了十九年,三叶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么丧。 负面情绪是很可怕的,在你注意不到的时候钻进你的脑子里面潜伏着,某一天突然爆炸,直接将一个人毁掉。 三叶现在的负面情绪就挺多的,她把手绘板搁到一边放好,起身在房里晃悠来,晃悠去,完了又坐回去,找了平时常听的歌听,节奏有的轻快,有的舒缓,能让人平静下来。 听了会歌,三叶好受多了,她去师傅房门口敲门,听到应声推门进去,垂着头站在恰当的位置,手脚规矩的放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孟映生本来在画符,画错两张了,心情正郁闷着呢,脸上的烦躁在看到女孩那副模样时消失无影:“怎么了?” 三叶认认真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对,不,起。” 孟映生的目光里带着清晰的探究,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抽搐:“你是不是还想着师傅上次跟你说的‘你再犯错,就换一个徒弟’这句话?” 三叶没有说话,她在心里摇头,不是那样的,是我对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是玩笑话。”孟映生温和的说,“师傅这辈子就收一个徒弟。” 三叶的睫毛颤了颤,透露出她既激动又苦涩的情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三叶意识到自己开始变得贪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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