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她拼命把路娇娇扯住,只怕如今就不是额头红肿那么简单了。 见她磕头实在得很,满脸是血,王秀咏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身后的彩晴见状,不悦地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夫人还没开口,你倒是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的,这是对夫人不满了?没伺候好路姑娘,如今求饶又有什么用?” 圆脸丫鬟连声告罪,眼圈都红了:“奴婢去小厨房给姑娘端汤,听说姑娘出事了,赶紧跑回来,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拦着姑娘,却又不敢太靠近,奴婢只得豁出去,好歹挡了挡,没让姑娘磕得狠了。” 她倒也没有完全把自己摘出去,顺带还把其他丫鬟婆子都抬了抬。 毕竟没有她们在,路娇娇那凶狠的模样,很可能把自己撞得厉害,破了相。 到时候,一屋子伺候的下人都别想有好下场了。 闻言,王秀咏挑眉,对这个聪慧伶俐的丫鬟倒是多看了一眼:“是个会说话的,但是没护好姑娘,却是实打实的事,你们该如何赔罪?” 圆脸丫鬟听她的语气有所松动,心下略略松了口气,斟酌着答道:“回夫人,姑娘身边伺候的刚接手没多久,这才让姑娘用得顺手了,如今姑娘伤着了,没有时间调教新下人,倒不如让奴婢们戴罪立功,暂时在姑娘身边照顾着,直到姑娘的伤好了,夫人再发落便是了。” 倒是个乖觉的,既没真的撇清关系,还有理有据把自己留在飞霜苑,连带着所有的丫鬟婆子。 若是王秀咏应了,这屋里的下人怕是对她感恩不尽。 见王秀咏沉默着,圆脸丫鬟又小心翼翼地道:“奴婢知道夫人心疼姑娘,只是飞霜苑刚换下一批丫鬟,再又换一回,传出去,怕是对姑娘的名声有碍,连带着对夫人也不好。” 这倒是说到王秀咏的心坎上了,路娇娇上回胡闹,古琴的事让她不得不换下丫鬟婆子们,免得她们说漏嘴,把事情宣扬出去。 才没几天,又换一批下人,不知情的还以为路娇娇是个心胸狭窄的,连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容不下。 “也罢,你这丫鬟说得在理,就暂时记下你们的过错,继续伺候姑娘。若是没伺候精心,或是让姑娘又出什么事来,那就不会就如此简单揭过。”王秀咏看着圆脸丫鬟,又问道:“我记得你是叫如纹?是管家的外侄女?” “回夫人,管家的确是奴婢的叔叔。叔叔提点奴婢,这才会到飞霜苑来伺候姑娘。”如纹嘴里发苦,路娇娇一看就不是个好伺候的。 前头两个大丫鬟的下场都不好,她被送来的时候心里也是不情愿的。 但是管家收留了她,如纹感恩还来不及,怎能拒绝? 没想到才来几天,路娇娇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如纹险些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以后真的牢牢盯着路娇娇才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王秀咏点点头,不愧是管家的侄女,倒是个懂事的,区区几句话就让人听着烫贴:“好好照顾姑娘,暂时别然她出院子了,就说是我的意思。” 她是一刻都不想在飞霜苑留下了,路娇娇越发让自己失望,看来是时候赶紧打发出府才是。 不然继续下去,王秀咏只觉得自己心累得很。 照顾苏怀斐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及这个总是惹事的女儿? 如纹乖巧地应下,又给王秀咏磕了三个头谢恩,这才起身送她离开了。 王秀咏走了,彩晴却是留下来的,她盯着如纹,似笑非笑地道:“妹妹真是好口才,愣是把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保下了。只盼着你也能把姑娘劝着,莫要再给夫人添麻烦了。” 如纹听了,低着头谦虚地道:“姐姐谬赞了,我也是情非得已,众人能留下,那是夫人慈悲,哪里是我三言两语能劝服得了的?” 果真是个嘴皮子厉害的,留在路娇娇身边倒是可惜了。 彩晴心下叹息,又道:“郎中留下方子,早晚何用一次,药膏是每天要涂抹三回。夫人回头送来的雪花膏能祛疤,等伤口结疤后再用,务必不能让姑娘脸上留下半点痕迹,明白了吗?” “是,我都记下了。”如纹送走彩晴,屋里的丫鬟婆子这才心有余悸地上前来道谢。 “不是我的功劳,只是夫人心善罢了。如今还是赶紧守着姑娘才是,汤药一下,姑娘怕是很快要醒来了。”如纹犹豫了一会,点了两个心细的二等丫鬟和两个粗壮的婆子,无奈道:“务必盯紧姑娘,不然再来一回,我们的小命可要保不住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