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 手下说道:“司苑说竹虫本就生在竹筒里面,从外表看不出来。不过,司苑也说,竹子坚韧,除非里头已经吃空了,只剩下一层皮,或者遇到狂风暴雨等外力摇晃,否则很难折断倒下,司苑检查过竹子的折断处,有刀斧劈砍的痕迹。卑职已经将留有劈砍痕迹的留存作为证据。” 范宫正点点头,“你就把宫正司有竹子刀斧劈砍的证据放出风声去,在宫里头传一传,估摸最迟明天下午,延禧宫就会有人来认罪了。” 胡贵妃想闹一闹,表示对马皇后的不满,又不想引火烧身,既然能舍弃宫里的掌事大太监,再搭上一个宫人有何难? 反正她肚子里的龙嗣是一枚免死金牌,谁都奈何不了她。 所以范宫正故意使出“打草惊蛇”的招数,不用宫正司费心费力调查,延禧宫就被迫自动上门领罪了。 范宫正的手段以快速狠辣闻名,很多人背地里叫她“范阎王”。 但是在后宫这个对差错、失误等几乎是零容忍的地方,必须要有范宫正这样强势的人才能弹压住。 这宫里又要多一个替死鬼了,范宫正感叹。上面的人如果只顾自己痛快,不停的搞事情,倒霉的首先是下面的人。 范宫正因而对胡贵妃生厌。其实身为宫正,管理后宫纪律,服务整个宫廷,三宫之间的明争暗斗理应与她无关,她只冷眼旁观,不偏不倚,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可人不是机器,人有感情,有喜怒哀乐。 修赵宋贤德嫔妃传记和家风家法是马皇后命范宫正主持完成,胡贵妃这场戏严重干扰了修书,打了范宫正的脸面,她以为推出挡箭牌,范宫正就拿她没有办法。 范宫正合上厚厚的卷宗,拨了拨灯芯,让灯更加明亮些,自言自语道:“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次日一早,范宫正去了尚仪局,和尚仪局的崔尚仪聊天。 范宫正寒暄了几句,问道:“上次临川侯胡美向你们尚仪局递交了进后宫看望胡贵妃的家人名册,听说把女婿的名字都写进去了,可是真的?” 崔尚仪点头,目露鄙夷之色,“胡家女婿,一个外男而已,怎可踏入后宫?胡家太没规矩了。我手下的司宾把名册打回去,要胡家修改。胡贵妃居然往她们头上扣上索贿的名头,真是难缠啊。” 正因如此,马皇后才会命范宫正修书,教育妃嫔贤惠,约束家人,定家法,正家风。 范宫正美目一转,“胡家改了吗?” 崔尚仪说道:“改了,胡美把外男和几个旁支族人删掉了。否则,我们尚仪局若放了外男进宫,岂不是渎职之罪?胡家重新提交了名册,司宾已经在审核,审核完毕就要安排日期和进宫的路线。” 范宫正一笑,使了个“你懂得”的眼神,问道:“第二份名册,难道一点毛病没有嘛?” 崔尚仪会意,回了“我明白了”的笑容,说道:“若好好挑毛病,还是有纰漏的。” 鸡蛋都能挑出骨头呢。 胡贵妃信口指责尚仪局司宾八位女官集体索贿一事,不会轻易揭过。 谁都有脾气的,不止你一个胡贵妃。范宫正,崔尚仪若是个软柿子,绝对混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就这样,尚仪局又挑了几处毛病,把名册退回胡家,要胡家再行斟酌,胡家进宫的事情一拖再拖,胡贵妃见不到家人,越发暴躁,甚至在洪武帝看她的时候,哭诉尚仪局欺人太甚,故意刁难她的娘家临川侯府。 洪武帝叫来了尚仪局的崔尚仪问话,崔尚仪是个不亚于胡贵妃的大美人,她早就料到胡贵妃会告状,温温柔柔的解释,“皇室召见后妃家人,若无上命,只能是有诰命的夫人们,她们要按照各自的品妆规格装扮,穿上朝见的命妇服装进宫。那些未婚的女子,还有已婚但无诰命的妇人是没有资格进宫觐见的。” 胡贵妃怒道:“胡说,上个月西六宫孙淑妃宣召娘家人进宫,就有未出阁的女子。” 崔尚仪说道:“那是孙淑妃向皇后娘娘请求过了,皇后娘娘点头恩准,我们尚仪局才会放她进宫。” 崔尚仪一席话,有理有据,堵得胡贵妃哑口无言,又生闷气。 当然,这是后话了。 且说胡善围披头散发,仪容不整,手上又伤痕累累,范宫正要她回房休息,等待女医上门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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