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元军包围?” 沐春对他爹的丰功伟绩一点兴趣没有,“你刚才不是说了么?因为他得到斥候的情报了啊!” “你知道是谁将这个情报传递到你爹手上的吗?”徐增寿没有继续说,而是再次沾水,在板壁上写下“王宁”二字。 大热天,沐春就像被冻僵了似的,一动不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死,他潜伏在北元,成了锦衣卫的暗探,是北伐军的耳目?” 徐增寿低声道:“这是军事机密,我从我爹书房里翻到的密函,千万不要传出去。” 沐春就像梦游似的点点头,而后摇摇头,“不会这么巧吧?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王宁这个名字很普通。” 徐增寿说道:“密函里只提到王宁,没有细说他的籍贯。不过,我已经完成承诺,借条应该还我了吧?” 徐增寿一边说,一边悄悄锁死了马车的门,心想沐春若是赖账,谁都别想下车。 震惊中的沐春并没有注意到徐增寿的小动作。他在想,我该不该告诉善围姐姐呢? 如果这个王宁就是他寻找的人,这个真相对于善围姐姐而言,比谎言更残酷。 她等待的那个人早就在儿女私情和建功立业之间,选择了后者,将她抛弃。 她的等待、她的坚持、她万念俱灰、考入宫廷寻求生路,都成了笑话。 哎呀,原来这世上,也有像我一样,被整个世界抛弃的人…… 徐增寿见沐春像老僧入定似的呆坐不动,便扑过抢荷包的借条,打开一看,傻了眼:但见纸上几乎空无一物,只有一个红手印。 “我打的借条呢?”徐增寿问。 沐春说道:“早就被你吃了——那天你抢的借条是真的,不是上厕所的草纸。我若不制造一个假的,你肯定不会答应帮我。” 没有假借条在手,徐增寿也不会冒险去他爹书房里偷看军事机密。 兵不厌诈,徐增寿指着沐春:“你你你……你骗我。” 沐春打开车门,看了看前方飞驰的马车,“不算欺骗,你不用还钱了。” 沐春人在马车,心已经飞出去,他大概猜到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为什么非要赶胡善围出宫。 市井里的抄书匠胡善围一辈子都不会和王宁有任何交集,各自过各自的人生。 但是进宫当女官就不一样了。如果此王宁就是彼王宁,王宁的情报是父亲沐英取得第三次北伐胜利的关键,将来皇上论功行赏,赐爵封官,胡善围肯定会发现未婚夫的真相。 到时候会怎样? 王宁舍弃儿女私情,潜伏北元,提供情报,大明转败为胜,这是人人歌颂的行为。 如果善围姐姐指责王宁无情,别人都会反过来指责她不识大体,不懂大局为重,小鸡肚肠,妇人之见。 可是善围姐姐又做错了什么? 前方马车停下,十个便衣锦衣卫下马,胡善围和江全走进一家书坊,约一盏茶时间,两人拿着几本书上了马车,赶往另一家书坊。 路过胡家书坊时,胡善围没有下车,江全没说什么,独自去了书坊。 婴儿的啼哭声极具穿透性,传到马车里,过了一会,江全拿着一本书回来了,马车继续开动。 江全说道:“是个男孩,看起来很健康。胡掌柜很是喜欢,收钱的时候都抱在手上,男孩尿湿了他的衣服,也笑呵呵的。” 父亲果然如愿,中年得子,乐在其中。 胡善围本以为她已经无所谓了,可是听江全如此说来,她的心还是会觉得痛,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宠爱她的,母亲死后,家族覆灭,父女相依为命,亲情是彼此的动力。 可是现在父亲的幸福生活已经容不下她了,她是多余的。没有她,这个家会过的更好,更融洽。 那就……这样吧。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定是马车太颠了,几乎要颠出眼泪来。胡善围不想让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双手握拳,强行忍住。 江全这个年纪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