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进去,就被沐春给揪了出来,“这是对方故意纵象群嘶叫,以压制我军士气,就像项羽被汉军所围,刘邦命军士唱起了楚歌一样,只是把楚歌换成了大象的叫声,你们不要中计,起来,我来叫你们唱歌反击,不蒸馒头争口气。” 时千户忙道:“世子,万万不可啊!大战即将来临,岂可唱那些……靡靡之音。” 时千户以为沐春要重操旧业,干起了用吴中艳曲鼓舞士气的勾当。 沐春摆摆手,”怎么可能,以前我只是个小千户,管着你们这些土匪和纨绔,当然要唱那些低俗的,否则你们都听不进去。现在我是黔国公世子,管着二百五十万移民,当然要庄重一些。” “我们唱军歌,你们多少都会一点。大家一起唱,声音绝对能盖过那些大象。” 沐春跳到高台上,清了清嗓子,唱道:“披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思伦发。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其实原来的歌词是“踏燕然兮,逐胡儿”,沐春故意改成了叛军领袖思伦发。 歌词简单,旋律雄浑优美,一人从之,百人和之,千人随之,万人同歌。 看着士气渐长,军歌声压住了对岸有组织无纪律的象群,沐春这才悄悄从高台下去,去了主帅营帐。 迎面走来一人,步履如风,沐春赶紧侧身让步,低头叫道:“爹,我来了。” 那人在他面前停住,说道:“大哥,你认错人了,我是沐晟。” 沐春一抬头,是二弟沐晟,一张和父亲酷似的脸,连身板都一样,还胡子拉碴的,难怪会认错,这哪是父子,简直就是双胞胎。 沐春脸皮厚,不以为意,问:“爹呢?在卧床休息?” 沐晟一愣,“爹从来不在白天睡觉,我在前线压阵,他去后方探地形去了,看何处适合困住象群,正面冲击我们根本打不过思伦发,得利用地形的优势。大哥,外头的军歌一响,我就猜出是大哥来了,大哥用兵不拘一格,父亲时常说大哥是难得天生将才,无师自通。” 当着大哥的面,沐晟没有把话说全,父亲还说“你大哥就是脾气太古怪了,若不好好雕琢,难成大器。” 看弟弟沐晟的反应,沐春更是奇怪,难道二弟不知道父亲受伤了?还是我眼花看字迹看错了,父亲并没有伤病在身? 二弟从小就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说谎。 沐春说道:“我去找爹。” 老爹去哪儿? 黔国公沐英骑马来到一个盆地,四面环山,这里以前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因南京需要大量参天古木填湖建皇宫,一般人干不来这种苦活,所以大明都将犯人发配来西南伐木,时间一长,这里的木头伐没了,因这里土地肥沃,有水源,所以改造成了田地和果园,并就地修建监狱,方便管理犯人。 沐英看着山岭里为了看管犯人而搭建的哨所,以及各种陷阱和围障,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这种地方适合诱敌深入,然后包围,用滚石、滚木或者火攻,盆地山路陡峭,战象这种笨重的庞然大物反而不占优势。 一个声音打破了沐英的思路,“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用什么可以诱惑敌人进入这个陷阱呢?” 一听这种懒洋洋、玩世不恭的调调,沐英就知道是长子沐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再来晚一天,昆明都沦陷了。” 沐春反唇相讥:“如果我记得没错,守昆明城的应该是父亲和二弟吧。” 意思是说昆明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搞移民的,又不是守城的! 眼瞅着父子两个又要掐起来,时千户连忙从中当和事佬,说道:“国公爷,世子一接到您的信,当天就集结人马赶来了,因为佛郎机大炮和□□太重,骡马车走的慢,所以来迟了些。” 沐春打量着亲爹,差不多一年多没见,就老了好多,鬓发霜白,脸上多了好些皱纹,尤其是眉眼之间,还有眼下的卧蚕,以前就是两道威风的卧蚕,现在卧蚕萎缩了,成了空空如也的眼袋,吊在眼睛下方。 沐春心想:英雄迟暮,难怪爹好几年没有新欢了。 沐英因常年征战,镇守云南这些年不仅要管边关,还掌管军政大权,包括外交,以及和长子各种斗气斗法,筋疲力竭,已露出老态了。沐英今年四十八岁,六十二岁的干爹洪武帝保养得当,六年添了三个儿子,还不停有新宠,老得慢一些,义父义子站在一起,别人还以为是兄弟。 沐春看他老成这样,收回了一肚子尖酸刻薄的话,沉默不语。 大战在即,沐英不想和长子闹翻,说道:“如果是你,你打算如何把敌人引到这里?” 沐春说道:“父亲五擒孟获……不,是五擒思伦发,五捉五放,跟耍猴似的,思伦发一定最恨您了,我要是他,我不会弄死……对手,一定要活捉,好好的羞辱一顿,这样才能一雪五擒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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