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想要离开了。 范尚宫决定,待洪武帝葬礼一结束,就立刻向新帝后请辞,然后去扬州找曹尚宫,一起共事多年,也一起养老。 范尚宫下定决心,回到洪武帝刚刚咽气的寝宫,继续指挥作镇,料理丧事,可是踏步进去,她就被一个人给吓着了——东宫太子妃吕氏浑身缟素,正跪在龙床下哭灵呢! 怎么可能?她不是被洪武帝秘密用一壶鸩酒赐死了吗? 范尚宫赶紧去找送鸩酒的心腹质问,可惜没有找到,皇太孙身边的太监来请,“范尚宫,皇太孙请您过去说话。” 皇太孙宫。 范尚宫看着案几上摆放着原封不动的一壶鸩酒,便晓得被心腹出卖了——这壶酒杯皇太孙中途截胡,根本就没有送到东宫! 皇太孙说道:“范尚宫进宫当了二十八年的女官,什么都看得通透。我母亲是做错事情了,但身为人子,总不能看着自己的母亲去死。范尚宫是聪明人,这壶酒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你说是不是?” 皇太孙即将继位,是新君。 范尚宫知道,如果说不是,这壶酒就要灌进她自己的肚皮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范尚宫混了这么多年,立刻说道:“是,本就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第163章 拎包入住 范尚宫那么快的妥协,转变风向,这让皇太孙松了口气,他真的不想还没登基,就亲手逼死后宫元老级别的人物范尚宫。 这是他至今做过最大胆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违背了洪武帝的旨意。毕竟儿不嫌母丑,母亲犯了错,也是他的母亲。 之前他做了两种打算,第一是范尚宫妥协,认他这个新主,大家当做这件事从未发生。第二是范尚宫固执要执行洪武帝遗诏,他别无选择,只得逼范尚宫自斟自饮,然后模仿她的笔迹,以身殉旧主洪武帝,自尽而亡。 皇太孙不想走第二条路,毕竟从出生到现在,他手里还没有真正沾过血。从根本无缘皇位的庶长子到皇太孙,前期的黑暗的脏事是母亲吕氏为他做的,得封储位。为了巩固他的地位让他顺利登基,洪武帝在前朝后宫一番大清洗,为他拔掉了所有的刺,将光溜溜的权杖交给他。 幸亏洪武帝为了保密,只下口谕,死无对证,所以皇太孙才敢做出半路阻截赐鸩酒的人,恩威并施,反制了赐酒之人,要她配合说谎,欺骗范尚宫。 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有可以暗箱操作的空间,皇太孙将范尚宫请过来,只需稍加暗示,范尚宫就明白了,表示愿意臣服。 俗话说的好,人走茶凉。哪怕你是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一旦失去权柄,你说的话就是放屁,不,放屁还有余味,现在洪武帝还没凉透呢,他的话就已经被当做不存在了。 范尚宫离开皇太孙宫,去忙洪武帝的葬礼。事情解决了,可是皇太孙对着案几上的一壶鸩酒,没有预料中如释重负的轻松,他觉得心寒和恐惧:此时,他终于理解为何皇爷爷那么在乎权柄,提防着那些兵强马壮的皇叔们,因为一旦失去权柄,他将毫无意义,他的话无人会听,这种落差谁受得了啊。 一瞬间,皇太孙明白了洪武帝苦口婆心讲了好几年都没能理解通透的道理,做皇帝,首先要牢牢把握住皇权,皇权至高无上,且不能与任何人分享,否则,就不能称之为皇权了。 想通了这些,皇太孙豁然开朗,他明白自己未来路该怎么走了。 洪武帝的葬礼有条不紊进行,礼部定下其谥号为“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史称明高祖,同时孝慈皇后的谥号也变成了“孝慈昭宪至仁文德承天顺圣高皇后”。 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此同时,新帝的登基大典也要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新君登基,就像大姑娘上花轿,需要三催四请,搞得好像新娘很不愿意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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