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整容,众官奴早就见怪不怪,视而不见,就像沐春是个隐形人,无人敢透露半个字。 三朝尚宫背后的男人,不可能是普通人。这种事情还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命丢的越快,还会连累家人,官奴根本逃不了。 胡善围进京之前就在路上反复交代阿雷,她和沐春是隐婚,京城里除了帝后,东宫太子,太子妃,朱瞻基,还有汉王府的朱瞻壑,以及三保太监、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这等搞情报工作的人,就没有其他人知晓。 宫廷女官可以是未婚,可以是生过孩子的寡妇,但不能有活的丈夫——死的就无所谓,所以胡善围对外一定是未婚。 阿雷指天发誓记住了,绝对不会说漏嘴。 一天假期很快过去,胡善围四更起床,沐春睡的正酣,为了不打扰他睡觉,她蹑手蹑脚去了隔壁房间洗漱打扮,临走前还去了阿雷的房间,帮她盖上踢掉的被子。 由于身份特殊,胡尚宫上班的排场不输朝廷一品大员,有锦衣卫骑兵护送、铜锣开道,还有太监宫女环绕其中。 洪武朝定的铁碑规矩,内臣不得干政,不得与外臣结交,胡善围除了以邻居的身份和左邻右舍走走礼,平日就闭门谢客,不与任何人家来往,即使和诰命夫人们说话,也只是限于在宫里,在宫外她不发一言。 纵使如此,胡善围身为女官,不住在宫中,每天上下班还是惹怒了许多官员,纷纷上书,说宫廷规矩废弛,女官每天出入宫门,招摇过市,成何体统。 胡善围并不想要这些排场。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有锦衣卫、宫廷内官、尚仪局女官,三部门联合执法。这是监视,也是一种保护——万一有人污蔑她结交外臣,图谋不轨,这三部门都是人证,可证明她的清白,除非三部门都被人收买了。 然而三部门身后分别是纪纲、三保太监和尚仪局,联合起来陷害她的几率基本为零。 永乐帝不理会这些吃饱了撑着的折子,冷处理了之。 谁知这些官员不敢碰永乐帝这块硬石头,就去捏胡善围这个软柿子,趁着胡善围每天上下班,便在路边骂胡善围招摇过市,不知廉耻。 还没骂得尽兴,就被锦衣卫堵了嘴,以骚扰女官的罪名抓到诏狱里喝茶,纪纲稍加手段,出狱后都老实了。 纪纲大手一挥,以保护胡善围的名义,又增加了一百锦衣卫护送,排场更大了…… 胡善围找纪纲,“赶紧把那一百锦衣卫给撤了,京城六部尚书大人们上朝都没有这个排场,你这不是保护我,你是在给我拉仇恨。我住在宫外,刚开始肯定有人不服的,我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等时间一长,见惯不惯,也就过去了,何必这样大张旗鼓。” 这么多年,什么风风雨雨都见过,尤其是朝中局势,势力此消彼长,各大豪门你方唱罢我登场,何止是沧海桑田?时间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不用急于一时。 纪纲却不以为然,“你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被人指指点点,被人骂?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又不是死人,见你被人泼脏水,袖手旁观。要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要么就当个万众敬仰的圣人,让别人挑不出错处。或者,当一个狠人,让人害怕、恐惧,无论他们心里如何想,都不敢当面对你无礼,甚至要迎合你、奉承你。” “圣人嘛,几千年才出个孔子,这条路就不用走了。做人要现实一点,当个狠人,让别人怕你,你的耳边就清净了。” 纪纲这几年身居高位,气质为之大变,依然是个美人,只是有时候胡善围看着他,经常会将另一个人的脸带入进去——纪纲和洪武朝毛骧的气质越来越像了。 胡善围说道:“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二十多年前,我进宫起,就有人说我是个只为迎合上意的佞臣了,嘴巴长在别人脑袋上,耳朵是我自己的,我可以选择听不见,做好自己的事情,若是稍有些异议和指指点点我就受不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