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雷身后捡猎物。 沐春许久没有摸弓箭,手有些生,前三箭都射空了,倒是阿雷端着燧发枪噼里啪啦扣动扳机,得了肥兔子一只。 廉颇老矣,尚能射否?沐春平生第一次开始自我怀疑。 阿雷和胡善围半蹲在一块山石上,“……你看着上头用来瞄准的小孔,左右眼睛一睁一闭试一试,瞄准的时候不要抖。” 阿雷教胡善围如何使用燧发枪,猎物是一只野鸡。 胡善围说道:“不是我想抖,这枪好重。” 阿雷:“那就尽量别抖,调整呼吸,你觉得有信心的时候就开枪。” 啪! 燧发枪的后坐力像是狠狠的给了胡善围左边肩窝一拳,这一枪当然打偏了,野鸡吓得屁滚尿流。 一旁沐春拉弓射箭,一箭中地,用最原始的方法狩猎成功。 “不玩了,不玩了。”胡善围揉着肩膀,“再玩老命都快玩没了。” 胡善围今年四十七周岁,在这个时代算是土埋半截的“老人”。 阿雷体贴的给胡善围揉肩膀,“姐姐才不老。” 这时沐春拍马捡了野鸡回来,“今晚把这只鸡炖了,给你姐姐报仇。” “君子报仇,说报就报,不用等晚上。”阿雷指着山下的清泉,“我们把猎物烤了吃。” 宠女狂魔沐春当然依着阿雷,三人到了溪边,沐春提着猎物开膛破肚,处理干净,胡善围垒砌石头当临时炉灶,阿雷去了树林捡树枝生火,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这是他们以前在云南经常做的。 此时气氛轻松融洽,像是回到了昆明隐居时的安逸时光。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很难找到能适合的木头,阿雷干脆捡起地上的椭圆形的松果,这种东西含着油脂,烧起来很是痛快。 阿雷捡着松果,身后蓦地传来沙沙之声,阿雷立刻警惕起来,担心有野兽,遂拿起背后的燧发枪,迅速转身,枪口对准。 “别动手,自己人。”来人居然是朱瞻壑。 阿雷松了一口气,放下枪,“你不是进宫躲着你父亲吗?怎么跑到牛首山了?” 朱瞻壑自来熟的帮忙捡松果,叹道:“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我进了宫,去了柔仪殿皇祖母梓宫那里,刚好遇到太子早上给仁孝皇后上香,换供品,见我来了,太子拿着我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一会问我最近读了什么书,一会又说皇上亲征,这时候差不多打到那里去了,后来还要留我在宫里吃饭。” 朱瞻壑无奈的耸肩,“大堂哥跟着皇上亲征去了,我在东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和太子这种大人说话聊天累死个人,就借口说父王和母亲还在王府等我,提前出宫了。” 回家是不可能,等于从狼窝跑到虎穴,朱瞻壑想到昨晚沐春说过要来牛首山打猎,便跑来躲清静。 阿雷对此深表同情,“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朱瞻壑指着阿雷背着的燧发枪,“我听到枪声寻过来的。” 两人用衣服兜着松果,去了溪水边,沐春已经用木棍穿着猎物,弄好的烤架,万事俱备,只欠柴火。 一看到阴魂不散的朱瞻壑,沐春笑容不在。 朱瞻壑把松果堆在旁边,解释一番,“……太子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话比以前多了好多,比我爹还能说。” 胡善围晓得太子放飞自我了,说道:“小孩子不要在背后议论大人。” 老朱家的人都走极端,皇长孙朱瞻基是个锯嘴葫芦,啥都不说,嘴巴比河蚌还严实。 朱瞻壑则是啥都说,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朱瞻壑拍着胸脯,逞强说道:“胡尚宫,我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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