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嫡长嫡孙,阿雷恐怕一辈子都被套牢在皇宫。 皇太孙亲自送走了岳父岳母,小心翼翼的说道:“两位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雷的。” 怎么放心,如何放心?你能替她怀还是能够替她生? 唉,女人什么时候摆脱生育之苦?胡善围心里恼火,怎么看女婿都不顺眼,冷冷道:“皇太孙宫里还有位孙侧妃,以及三位侍妾,她们四个人都是我亲手挑选出来的秀女,为皇室开枝散叶的。如今阿雷有孕,不能与皇太孙同房,皇太孙对这四人有何安排?东宫应该已经催促皇太孙了吧?” 阿雷封皇太孙妃后,孙侧妃和三个侍妾相继抬进皇太孙宫,只是一直还没侍寝。 皇室讲究多子多孙,但更看中嫡长。所以朱瞻基和阿雷成婚这两年过着两人世界,甜甜蜜蜜,如胶似漆,享受着爱情,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光。 但是现在不同了,阿雷已经怀孕,按照皇室规矩,应该会要安排皇太孙宫的嫔妃侍寝。 阿雷从不在胡善围面前提这事,但是胡善围能够感受阿雷的压力和焦虑。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和别人分享丈夫——除非她已经不爱他了,爱情本就是独占,是排他的。 胡善围见过三代帝后的爱情和婚姻,她晓得爱情不是永恒的,慢慢的被时光、猜疑、利益、冲突等等消磨,到最后,爱情会转化为政治联盟和合作伙伴,甚至是敌人,同床异梦,到那个时候,爱情消磨殆尽,女人就不介意分享男人了。 那个时候男人不再是爱人,而是精子库和共享单车,扫码就能用,东宫从开始就是这样,太子和太子妃是一对政治夫妻。 但是,阿雷现在还是热恋时期的样子。在这个时候分享朱瞻基,她会伤心的。 面对丈母狼的质问,朱瞻基说道:“不瞒胡尚宫,太子妃略提过此事,但是我拒绝了,嫡庶有别,涉及大明千秋基业,尚未有嫡子,庶出不急于一时。太子妃也认同我的决定。” 意思是在阿雷生出嫡子之前,皇太孙宫的四个花瓶依然是摆设,太子妃不会向阿雷施加压力。 不过,胡善围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她希望阿雷生女儿,说道:“我知道皇室的规矩,一个没有子嗣的储君是不能长远的。不过,我也有我的规矩。皇太孙临幸嫔妃之日,就是我带走阿雷之时,这是我们当年同意这门婚事私下定的规矩。感情不在了,婚姻就不在,皇太孙不要忘记了。” 朱瞻基还沉浸在爱情和即将当父亲的狂喜中,“不会忘记,无论阿雷生下嫡子还是嫡女,我都只有她一个,那些话是用来应付太子妃的,我给了准话,太子妃便不会向阿雷施压。” 看着朱瞻基嘴巴都合不拢的笑容,胡善围心中五味杂陈,现在有多幸福,将来一旦……就有多么虐。 唉,不想那么多了,每个人只能活在当下,起码现在他们是幸福的一对。 胡善围和沐春返回京城,无肉不欢的沐春都诚心斋戒了,老两口日夜祈祷阿雷生女儿,五个多月后,传来喜讯:阿雷生下一女,这是皇室头一个重孙女。 春围夫妻高兴得放了一整夜的烟花。 寒冬腊月,太子和皇太孙携家眷到北京,春围夫妻第一次见到外孙女,永乐帝也第一次见到重孙女。 永乐帝一见重孙女,就抱着不肯撒手,连说小婴儿长得像她曾祖母。 众人很无语,实在难以从一团白胖得像个蚕宝宝一样的小女婴身上看见画像里端庄肃目仁孝皇后的影子。 但是皇上说像,谁敢说不字,纷纷附和说长得真像。 就这样,在一家团聚的和谐气氛中到了永乐十九年,大明迈入新的时代,从此以北京为政治中心了。 正式迁都完毕,到了胡善围功成身退的时候,永乐帝信守承诺,大摆宴席,风风光光为胡尚宫饯行。 这次胡善围是必定要走的,因为皇太孙宫搬到了北京紫禁城,以她和阿雷的关系,是要避嫌的。 胡善围在筹备皇宫人手这三年,已经暗中埋下了几枚“钉子”,原本她不打算这么做,但是阿雷在宫里,她必须为阿雷打算一二,留有后招。 既然要退,表面就要退个痛快,不要拖泥带水,告别宴之后,胡善围和沐春次日就走了,说是携手在外头游历,不知去向。 洪武十九年,正月,新年新气象。为了庆祝大明迁都,永乐帝诣太庙奉五庙神主,皇太子朱高炽诣郊坛奉安天地神主,皇太孙朱瞻基诣社稷坛奉安神主,黔国公沐晟被召回京城述职,诣山川坛奉安山川诸神主。 沐晟是赵王朱高燧的岳父,岳父得此待遇,赵王很是得意。 永乐帝在奉天殿接受群臣的大朝贺,正式宣布北京为新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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