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烟呛了一口,闷声咳了几声后, 他听到程楚潇忽然开口说道:“阿琎,你要是有气就冲我来,别再折腾我爸了。” 江琎琛整个人僵了下, 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叫自己的名字——疲惫、苍凉、绝望、无力…… 带着一切和濒死相关的形容词, 他恍然的抬头看她, 不知道夹在手上的烟什么时候掉的,没有了烟雾的阻挡他看她看的更加清晰。 她的脸上除了憔悴以外,还有病态的苍白和冷汗。 江琎琛倏地一下站起来, 绕过碍事的办公桌走到她的面前,此时什么报复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你怎么了?”他沉声问到。 可是程楚潇像是置若旁闻一样,眼中都失了焦距,仍旧在自顾自的说道:“爸爸年纪大了,这些年来他为我操心操的也够了,不应该到了现在还在替我受罚,你刚过他吧。” “程楚潇!”这个状态很不对,他厉声叫她试图把她给唤醒。 果然她被吓的一抖,看他第一眼的时候有些委屈,那一瞬间江琎琛觉得自己心口有一种说不出的闷痛。 然而还没有等这种闷痛继续扩散,他就看见程楚潇忽然弯下了腰神色痛苦的看着他,另一只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握住他的胳膊。 紧接着她说:“阿琎,我好像不太对劲。” 她的声音痛苦,带着明显的颤抖。 江琎琛一下子慌了,半抱半搂的问她,“你哪不舒服,啊?” “我……我好像怀孕了。”她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和喜悦,甚至都没发现因为激动和害怕她的指甲已经将他的衣服掐到变形,语气间全是哀求,“求你带我去医院,求你——” 她的话音甚至还未落,江琎琛的动作已经先于意识一步把人给打横抱起,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着才发现在开足了暖气的办公室里她的身体竟然还这么凉。 回来会想,当时怎么下的电梯,公司的员工是用怎样疑惑和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他又是怎么发动的车子急奔在路上,他都没有任何的记忆。 只记得程楚潇捂着肚子一直的在哭,而他只能笨拙的一声一声的安慰着,“潇潇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别怕,我在呢。” 他反复的,从来没这样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过话,好像她就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一个大声就会吓到她。 可是她还是在哭,哭到打嗝还在求着他,“阿琎,求求你救救他……阿琎,求求你——我不会再缠着你了,不会再烦你了……阿琎……求你,求求你……” 后来她似乎已经意识不清了,反复的无助的哀求着他。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锥心之痛,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空出一直手来慌乱无措的握住她按在小腹上的手,一遍遍的说着,“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直到把她抱到手术床上,她还在一声一声无助的求他,“阿琎救他,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而他竟然也跟着车子一起跑,握在一起的手竟然还没有松开,下意识的一边一边的回她,“我救我救——” 最后还是随车的护士将他们的手分开,关上了厚重的手术室的门。“咣当”一声响亮的关门声像是把他的理智都给拍散了,他迷茫无措的看着那血红的“手术中”三个字。 红的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呆呆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穿着白大褂的人进进出出,像是傻掉了一样。 离着上一次自己无助的站在手术室外,还是妈妈去世那次。 他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突然间从里面冲出了个小护士,手里拿着个什么表抓着他问,“你是不是患者的丈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