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待在家里头,确实叫人安心不少,可是今日却乍然得知这个消息,却是又坐立不安起来。皇位继承,一向是国之根本,若是二皇子真的出事了,那就是动摇国本之事。 温凌钧面色沉重,说道:“前些日子里,京兆尹隐瞒了天花疫情的严重性,柳贵妃的内侄带着二皇子出宫了一趟。” 凡是感染了天花的人,都有十来日的潜伏期。距离二皇子上一次出宫,刚好有十来日。 啊,房中众人皆是心中一呐,纪延德当即在旁边的雕海棠花纹紫檀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掌怒道,“我早就说过,以女人晋身的人家,定是祸害。如今竟弄出这样的大乱子,皇子是能随便出宫的吗?” 因着二皇子如今乃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皇上一向对他甚是宠爱,便是柳家人都因沾着他的光,在宫中有诸多特权。 之前虽有人颇有微词,却也不想就这些小事,得罪了如日中天的柳家。却不想,就是这样的放任自流,酿成了今日的大祸。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便是纪延德这会再生气,如今也是无计可施。只盼着那些太医都能拿出看家的本事,保住二皇子的性命。 “这次天花疫情实在是来势汹汹,我听说今日北城那边又抬了几十具尸体去焚烧,”温凌钧消息灵通些,实在是担心地说。 北城多是平民百姓所聚集的地方,而一开始的天花疫情也就是从北城蔓延开的。京兆尹接到报备的时候,生怕被皇上申斥,竟只是把已发病死去的病人,抬到郊外偷偷焚烧。虽说他也隔离了几个看似有症状的病人,可是前期的隐瞒和延误,却是叫疫情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说到这里,书房里的气氛皆有些沉重,在座诸人皆是读书人,平日里史书记载从不曾少看,自然知道这种天花疫情的严重性。 待纪延德父子离开之后,房中只留下纪延生和温凌钧翁婿两人。 “凌钧,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纪延生对他极了解,见他这神色,便猜测他有话要与自己私底下说。 温凌钧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来之前,父亲与我说,二皇子的情况……” 他没有说完,却是轻轻地摇头。 二皇子的情况并不好,虽然不少人得知了二皇子染上天花的消息,可是太医院里那么多太医,全天下医术最精良的一批人,如今都聚集在一处,只为了救一个孩子的性命。所以不少人心底,还是抱着极大的希望。 晋阳侯府到底是勋贵之家,在宫中的消息自是比一般人家要灵通。 二皇子的情况并不乐观,甚至极有可能…… 虽说如今说这些话,还为时尚早,可是有些事情,若是等到那日来了,再去想,便已是晚了。 一旦二皇子真的救不回来了,那么日后这大统又该是谁继承呢? 温凌钧前来,就是要提醒纪延生,谨言、慎行。 皇上只余一位亲兄弟,可是如今先靖王和先靖王世子都没了,那么人选,就显而易见了。 殷廷谨与纪家的关系,不必他累述。一旦真的走到这部,那么纪家,还有他的妻子宝璟,都会被牵扯到其中。 纪延生猛地站了起来,他步履沉重地在书房走了好几个来回,才转头又问他:“这个消息,可确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