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做伴读了。 褚氏婆媳脸上带着融融笑意,虽是心喜,却也只露一丝,带着大家夫人特有的矜持与庄重。当初就是瞧着五皇子势头好,方赶紧过来烧热灶,把家中女孩儿送来做伴读,不想丫头果然有造化,竟得赐婚闽王三公子。褚家自是大喜,如今过来,一则是替家中丫头辞了伴读之事,二则也是贺一贺苏皇后之喜。 褚夫人笑道,“早想亲自相贺,只是不得见娘娘玉面,今日过来,必得亲贺一贺方好。” 谢莫如也很和气,“有劳你们想着。” 既褚氏婆媳前来,谢莫如便说了些孩子们亲事上的事,“殿下已命钦天监择定亲吉日了,待择出吉日,我再谴人过去告你们。”倘是平民百姓家,吉日向来是投两到三个,然后,男方投出吉日,再由女家从这些吉日里挑一个。但既是联姻皇家,一切自是皇家说了算的。褚氏婆媳对此并无意见,倒是褚太太说了句,“听说陛下赏了姜家姑娘给小王爷为侧室……”眼见谢莫如抿着唇未说话,褚太太颇有急智,连忙将话音一转,道,“娘娘莫要多心,我是想着,府中倘若摆酒,不好不来贺一贺的。” 谢莫如淡淡道,“正妻未进门,侧室怎好摆酒。总得待正妻进门后,她们见过主母,才好圆房的。介时摆酒,必给褚太太一张帖子,你也过来跟着乐一乐。” 褚太太顿时知道说错了话,正想如何补救,褚夫人已瞪她一眼,与谢莫如赔礼道,“天生这样一幅瞎操心的性子,哪里就能把心操到点儿上呢。娘娘恕罪,别人不晓得,我是晓得的,这阖帝都城,也没有比娘娘更懂礼的了。就是家里丫头,这几年陪着郡主读书,得了机缘能见到娘娘,也颇是长进不少。” 结了亲家就是如此,看着孩子的面子,一些子小事也不值得翻脸。不然,倘换了先前,谢莫如真不稀罕理会褚太太这样的糊涂人,如今只得淡淡道,“薇姐儿那里,夫人多提点着些吧。以后日子如何,还要看她自己。我看她不是个笨的,我做婆婆的,自然盼着孩子们好生相处,把他们的小日子过好。不然,何必叫侧室们先进府空住着。就是你们出去打听打听,不要说皇室,但凡世族豪门,有几个权贵子弟到他们这年岁身边没放通房的。”说得褚太太胀红了脸。 谢莫如有厉害名声在外,她将脸一板,褚家婆媳一句话都不敢说。谢莫如也也只是点了这婆媳二人几句,以免她们将手伸过了界,见她二人难堪,谢莫如渐收了怒色,露出些无奈之意来,与褚太太道,“行了,知道你心疼闺女,你只管放心吧,我家里的孩子,别个不说,都不是那等会乱来的。” 褚太太十分羞愧,起身道,“娘娘恕罪,这也是臣妇一时猪油蒙了心。” 褚夫人也起身赔了不是,心下埋怨儿媳昏馈,这要是孙女往低里嫁,做丈母娘的问一问女婿房中人,也得托媒人开口才好呢。这好容易孙女得了皇家赐婚,想都想不到的好亲事,也不知这儿媳是不是欢喜傻了,还是觉着谢王妃是个好说话的,竟打听起人家府中小王爷侧室的事儿来。不要说是陛下亲赐的,就是谢王妃婚前给安排的,褚家也不好说什么的。结果,人家谢王妃这般磊落的好婆婆,愈发衬得褚家无礼起来。 褚家婆媳赔了礼,谢莫如道,“行了,我这里人口风都紧,你们也莫往外说,省得传出去叫孩子们面儿上过不去。” 褚家婆媳愈发感激,又奉承了谢王妃一回,方千恩万谢的告辞而去。 褚夫人一回府,摒退诸人,便好生数落了儿媳妇一顿,原本大喜的事,叫媳妇这口无遮拦的,倒得罪了谢王妃。不说苏皇后刚升后位,闽王府势头正好,便是为了孙女以后在婆家的日子考虑,对谢王妃也该客气些。更何况,再往远里说,谢王妃没有亲子,可她这正室的地位占的稳稳当当,闽王府几位侧妃加起来也不及谢王妃的一个边角呢。先时朝中立后,为何几位庶出皇子争绿了眼珠子都要推自己母妃上位,便是因世间还有“子以母贵”的说法。就如闽王,再如何端贵,也只有苏皇后被册中宫之主,闽王方能是嫡皇子。三郎生母为侧室,倘能得嫡母另眼相待,这对三郎难道没有好处?可她这蠢媳倒好,孙女还未嫁到王府呢,先把人家谢王妃得罪个底掉!就凭这不开眼的亲家母,叫人家谢王妃如何能另眼相待薇姐儿呢! 褚夫人给儿媳妇气的心口疼,褚太太也已是悔的了不得,一个劲的掉泪,只怕连累了闺女。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