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那长相跟瑞贤皇伯生的一般无二,手中又捏着瑞贤皇伯的穹天令……” 他顿了顿,自是打死不敢承认这穹天令是在自己这边丢给了石隐的。 “他身份现下已叫全天下的人毋庸置疑,也只剩了一个法子,就是除了他!” 他的手势正是手起刀落,三皇子大惊后连连冷笑,他这四弟看来心性比他想象还要差,且不仅如此,还是个没头脑的。他早已听说现下秦郑二位朝中握有兵权的重臣都站在石隐一边,甚至身旁还有一批不简单的人护卫,杀石隐?亏他想的那样简单。 “四弟说的有理,那就好好筹划筹划吧,为兄便不插手了。” 三皇子无心敷衍直言相拒,四皇子恼羞成怒拂袖而去,可三皇子却仍旧觉着坐立不安,有些事他总是想不通,父皇当年正是因和瑞贤皇伯亲厚才得以继位,既有那般亲厚在,那石隐这皇伯唯一血脉现身自该万分惊喜才是,可如今这失魂落魄显然不对,更甚至他在父皇眼中也看到了和四弟一样的想法,他恐怕比四弟更想要杀了石隐而后快。 而石隐的连番作为,也似乎掩藏着许多秘密。 “备轿!” 或许他该见一见石隐,他从父皇那里得不到的答案,却可能从石隐那里得到。 三皇子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匆匆出门,直往石隐眼下居住的客栈而去。 整个小客栈如今被包下,三皇子一到就见客栈外秦郑二军几十个兵卫守在外头,通传引进后又见客栈内每隔几步便有一个年轻护卫,单看眼神便知本事不俗,想来正是他自己那支人马,一直被引去后院,极小的一座假山下,石隐正坐在石桌旁同一人对弈,那人听闻脚步抬眼来看,三皇子眉头蹙的更深。 竟是赵出。 “二哥来了。” 石隐捏了一子正是思量,头也不抬淡然唤了一声,这一声二哥却叫的三皇子心头一颤双眼濡湿。 那时的二殿下尚且不是逆贼,炎朝也不需忌讳二这齿序,他尚且是五皇子府中的二皇孙殿下,是当年那幼子口中的二哥。 “你既是瑞贤皇伯的儿子,又为什么会是二皇伯的幼子?” 三皇子低头去看石隐,他虽半垂着头看棋盘,他却也能将他样貌看得大概,果然和他记忆中极为相似,可他又为什么会在二殿下府中成了二殿下幼子? 不是二殿下施计灭了东宫一脉么? 石隐此时才算抬头,看三皇子强做镇定的惊惶,他抿嘴浅淡一笑,再回头,一子落,赵出满盘皆输,一声叹息。他才再度抬头看向三皇子,接了帕子一行擦手一行慢慢道: “二哥若想知道,我便告诉二哥。” ☆、第一三零章 从东宫大火,到二殿下的渐渐癫狂,先帝有所怀疑,可瑞贤太子之事始终是他一块心病,故而当这件事被扣在二殿下头上时先帝便怒火中烧。只是为君者到底谨慎,总也想着再问问二殿下,倘若真有不妥之处也总不至于再冤枉了他。 随后二殿下癫狂无状领兵逼宫,于宫中被擒获,当场斩杀。 所有罪名也再不需验证,终究还是全数扣在了二殿下的头上。 二殿下伏诛当夜却有人悄悄送了书信给先帝,是二殿下发狂前写下交予旁人,只等自己遇害便呈给圣上,内中有自己所查关于东宫之事蛛丝马迹并自己怀疑,本想等有了眉目再告知圣上,谁知下毒手之人终究没能叫他等到那一日。 先帝见信惊厥,恰巧那夜太医院几个太医俱不值守,值守的只是一个将将召入太医院的年轻太医,头一遭为先帝诊脉竟是一下就诊出了先帝深中慢毒已时日无多。 时至此时,先帝再没有什么不清楚的了。却仍旧装作寻常,召了彼时幼子如今的瑞王爷相见,遣退众人父子不过交谈半刻钟,瑞王爷临去时也未曾有分毫不妥,自是未曾引起分毫怀疑。 其后不就先帝驾崩,圣上继位,二殿下满府抄斩。 瑞王爷至成年出宫立府却并未参与朝政,竟是求着圣上允准游历四方,圣上赏了大把银钱护卫跟了几年,见瑞王爷是果然一派玩心对权势无丝毫恋栈,这才渐渐放松了警惕。 实在是个密不透风的局。 石隐声音于夜色下轻而缓,润泽嗓音本该叫人觉着舒服,可三皇子听进耳中入到心里,却觉着好似一把针在一下又一下的扎着他的心。他从开始的不安到后来的惊惶,再到如今面无血色的内心没了丝毫波澜。 他是死心了的。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