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又还要打着情深的幌子来骗人,简直就是懦夫所为。 也不知道上辈子,朱琉嫁过去到底受了怎样的罪才将日子过好的,光是想想,便觉心酸。 雨落得有些大了,唐灼灼驻足许久,安夏便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娘娘,昨日皇上已下了赐婚圣旨,将琉璃郡主许给了清远候,回京就完婚。” 唐灼灼微微一愣,皱着眉问:“清远候?”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问,安夏上前细细解释,“老清远候才向皇上请辞,说是要带着侯夫人出去外边瞧瞧,这清远候府,可不就落在世子手里了?” 唐灼灼了然,而后心里略一思忖,倒也生出几丝极淡的羡慕来。 果然,能教出纪瀚那样的子孙出来,这老清远候也当真生了颗淡泊通透的心。 朱琉早就听着外边的动静,唐灼灼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她正皱着眉头由人扶着下了床。 “你这是做什么?伤了脚就好好的养着。”唐灼灼轻轻将她推坐在床沿上,才自个找了软凳坐着,微一挑眉,问:“屋塔幕先前在外头站了许久,你不肯见他?” 朱琉登时就紧紧地皱了眉,声音里尽是满满的漠然,望着床角一处道:“还见做什么?左不过是提醒着我往日瞎了眼罢了。” “见了更糟心。” 唐灼灼大抵能明白那种感受,轻微颔首过后宽慰道:“清远候是个好的,你嫁进去一没公婆管着,二没妯娌相争,后院也是干净得很。” 朱琉凑到她身边握了她的手,而后垂着眸子低声道:“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晓,只是觉着自个配不上这样好的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黯然苦笑。 纪瀚这个人,她真的挑不出一丝毛病来,男人明明比冬日的雪还要清冷,却生生叫她感受到了几丝久违的暖意。 只是她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与精力再去欢喜上一个人? 唐灼灼默然,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过多的掺和并非好事,只希望她自己看清楚些才好。 又闲聊了几句,唐灼灼身子倦乏,就起身回了自己的帐篷,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自己的遭遇,就是朱琉再三问起,她也只是说摔得身子疼了些,没有什么大碍。 外头风雨初歇,朱琉卷了软袖一角,伸手揉了揉眉心,压着满心的疑惑与惶惶,兀自犹疑。 唐灼灼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若说仅仅只是擦身,那么断然不会昏了那样久,更不会在自己几次去见时被拒之门外。 她了解唐灼灼。 可没人对她说真话,连唐灼灼自己都瞒着不说。 夜晚,悄寂无人,天上黑蒙蒙的一层雾气,贴身的丫鬟进来禀报,说清远候来了。 朱琉略显差异,而后抿了抿唇,将手中读了一半的书卷放下,淡淡地道:“去请进来吧。” 纪瀚向来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若不是当真有紧要的事,断不会深夜入女子营帐,哪怕赐婚圣旨已然下来。 纪瀚今日穿的,依旧是一袭白衣,脸上的清润笑容如同温酒,浅尝辄止就已深醉其中,他将手中的玉白色瓷瓶放在桌上,温声道:“这是我今日寻来的扭伤药,每日睡前涂上即可。” 他眼底藏着淡淡的笑意,朱琉瞧着桌上的瓷瓶,许久才呐呐道:“哪里要这样费心?还劳侯爷亲自跑一趟。” 心里却是知道,能叫他半夜也要送过来的,只怕并不逊于宫中的药。 她心底感念这份心意,嘴角微微弯了弯。 纪瀚乌发如浓墨,一双入鬓的凤眸竟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他便是站在那不说话,也自是天上的皎月清晖,此时轻轻摆了摆手,笑道:“我自是要把好的都给你。”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朱琉却险些红了眼眶。 她扭伤这两天,才知什么叫真正的心如死灰。 第八十二章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