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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纪瀚只是浅笑了笑, 到底也不好多待, 他眉目柔和得不像话, 轻启薄唇道:“你好好养伤,其余的都不用操心,你既入我清远候府, 我自当一心一意对你。”

    他耳根子有些红,微微皱了眉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朱琉紧了紧手底的裙摆, 片刻后才哑哑地道:“京都贵女中仰慕侯爷的比比皆是,侯爷没必要如此。”

    他如此通透的人, 怎么会瞧不出她以前对屋塔幕的心思?

    可事到如今,纪瀚亲自去求了圣旨不说,甚至连半句也没有问过她,从始至终都是一副闲云淡月的模样。

    纪瀚好看的眸子里笑意潺潺, 他微微勾唇,声音格外醇厚:“如何没必要?”

    虽只是短短十几天的相处,可他哪里就看不出,琉璃是个多好的女孩子?

    朱琉默了默, 最后还是轻声道:“委屈侯爷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 这闲云野鹤一样的世子爷,断不会因为突然的赐婚, 被冠上清远候的头衔,留在京都度日。

    纪瀚仍只是清润地笑, 那笑如同细雨滋润万物一般,他转身挑了门帘就要出去。

    这时朱琉眸子猛的闪烁几下,“侯爷。”她声音有些急促,纪瀚疑惑地挑眉,转过身来望着她。

    “你能否告诉我,皇后到底怎么了?”她说出的话里带着浓深的颤音,眼眶也在一瞬间红了起来,“他们都瞒着我,我……我真的怕。”

    小姑娘泪眼婆娑的,与那日赛场上风姿飒爽的模样形成了再鲜明不过的对比,纪瀚皱了皱眉,将帕子递过去看着她擦了眼泪,才斟酌着开了口:“皇后不想叫你知道,你又何必再问?”

    朱琉摇头,心底的不安之感越来越重,险些将她压垮,“要知道的,都是因为我。”

    她的眼睛十分大,干净又澄澈,加上方才哭过,更像是被雨洗过一样,纪瀚低低叹了一口气,再抬眸望她时面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若是不说,只怕她才要日夜不思,胡思乱想吧?

    朱琉一下子就慌了神,她紧紧地盯着他,问:“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

    “琉璃,这事全不怪你的,而此事的罪魁祸首也断然逃不过去的,你大可不必太过自责。”纪瀚长身玉立,眸子黑沉,顿了顿道:“皇后伤了底子,怕是日后都不能有孕了。”

    这事被崇建帝一力压下,知道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他也是那日被年轻的君王叫到帐子里,听他阴鸷又冷漠的告知,中原与蒙古恐有一战发生时,才回过神来的。

    淮南地方霍启作乱尚未平息,如今断不是与蒙古开战的好时机,这事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崇建帝不可能没有考虑到。

    那么也就只有一种情况,霍裘被彻底地激怒了!

    长久的死寂过后,朱琉面色分外地平静,她眼神尚有些呆滞,嘴角却紧紧地抿了起来,她对纪瀚道:“多谢侯爷告知,夜深露重,侯爷回去时小心些。”

    这便是谁也不想见了。

    等纪瀚走了,朱琉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琥珀一样的眸子里尽是骇人的冷意,将她姣美的面庞破坏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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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应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乱事,天公不作美,连着几日淅淅沥沥的小雨和灰蒙的天空,叫人瞧了心底就不痛快。

    霍裘来的时候,唐灼灼已经睡下了。

    屋里点着好几盏灯,亮如白昼。

    男人半边身子沁在黑暗里,身上犹带着外头夜里的泠泠寒意,如冰刃一样的目光落在床榻上那人上头时才柔和几分,他压低了声音问:“皇后何时睡下的?”

    她这几日白天黑夜颠倒,白日里因为不想见他也不想见人,倒是能睡上几个时辰,可到了夜里,便呆愣愣地坐着,双目无神仍旧谁也不理,但好歹肯让他抱抱。

    今日,居然睡得这样早。

    “回皇上,娘娘天黑不久后边睡下了,有两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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