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两下,“让他们给你看看。” “您呢?”他下意识伸出手,却在还未碰到柏先生时缩了回来。 柏先生一笑,眼睫垂下,在眸中投下深沉的阴影,“我又没受伤。” “我就……”他紧张得很,咽了口唾沫,“我就待在这里吗?” “不然呢?你想自己挑一间?” “不不!”他摇头,顿了一秒又小心道:“可这里是您的房间吧?” 柏先生又笑,轻拍着他的脸,“小孩儿,想这么多干什么?” 柏先生语调极为轻松,带着上位者的从容,音色却很低,磁性温醇得叫人耳根发热。他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一寸一寸慢慢融化,散出茫茫的热气,将眼睛熏红了,将骨头也熏得酥麻。他近乎本能地向前倾身,想要贴在柏先生腰腹上。 柏先生却笑着按住他的肩膀,然后食指一抬,轻而易举将他的下巴支了起来,“安心住在这里,明白吗?” 他怔怔的,含糊道:“嗯。” 俞医生不在游轮上,他不便将小腹露出来,只让医疗组处理了头上和腿部的轻伤,然后就提着药箱去了浴室。 浴室很大,有一个下嵌式浴池。他看了看,眼前竟是浮现出柏先生坐在里面闭目养神的情形。 片刻,他用力甩了甩头,走去另一边的花洒下。 浴池他自然是不敢用的,也没有必要。清理身体而已,淋浴最方便。 将衣裤都脱了下去,他站在水雾里,看着腹部那道颜色比往日深一些的伤口,手指覆上去,猜想只是有些发炎。 或许没有被柏先生抱着,就不会感到疼痛。 把一身的血污都洗干净了,他开始给后背和左肋上的撞伤抹药。 这样的小伤不需要医生,就是更大的他也能自己处理——这已经是常年穿梭于生死的必要技能。 收拾妥帖后,他找了件浴袍裹着,却意识到自己没有内裤。 脑中登时闪过不合时宜的想法——这是柏先生的房间,能不能穿柏先生的…… 敲门声忽然响起,他面红耳赤地看过去,见侍者托着一叠衣物前来,笑着说是柏先生吩咐拿来的。 他走过去,在一推布料里翻找出了内裤。 不久,又有侍者前来,将被弄脏的床单被套换掉了。 他将明衷书和梁束交易的证据发给单於蜚,没有完成任务的松快丨感,反倒觉得被抛到了空中,上不挨天下不着地,哪哪都是飘着的。 也许只有与柏先生待在一处,心里才会踏实。 一宿的风浪过去,日出大海,金辉满目,游轮仿佛航行在星光之上。 秦轩文伫立于观景台,眯眼看着那一轮红日,眼睛被刺得发痛。 “轩文,我想死你了!”明久搂住他的肩膀,兴奋溢于言表,话匣子一打开就唠叨个不停,一会儿问他这一年过得怎么样,一会儿问他怎么也在那艘货轮上,最后说起去年秋天那场围剿,起初愤愤不平,后又痛快恣意,丝毫不将他当做外人。 明久是亲历者,细节处自然比俞医生遮遮掩掩的描述来得清楚。他听得心惊肉跳,唯恐柏先生有任何闪失。听到最后才知,陆敢背信弃义,也参与了围剿,难怪“孤鹰”神兵天降,寻“寒鸦”血债血偿。 楚臻也来了,眉宇间有几分担忧与疲惫,不如明久健谈。 明久这人活泼归活泼,却极会看气氛辨眼色,见楚臻似有话说,连忙找了个理由离开,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轩儿,别的不管,你久哥永远是你好兄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