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他的角度看去,除了那一截掉下的睡袍,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略一瘪嘴,收回视线时发现差点切到了手。 蒸炙都需要一定时间,他掐着点,将浸透咸蛋黄的饭倒入锅中,和着被切碎的蟹肉翻炒,起锅时浇上鱼子酱。而正在这时,清蒸蟹腿与芝士蟹腿也做好了。 “柏先生。”他先将摆得极为精美的清蒸蟹腿端起来,“可以用餐了。” 柏云孤坐起,看着三份用蟹肉烹饪的美食,笑着挑起眉,“辛苦了。” 被那熟悉的目光笼罩,他情难自已,唇角不经意地扬了扬。 茶几边虽有沙发,可是柏先生这边却只有一盏躺椅,他不愿意离柏先生太远,只好坐在地毯上。 下午的大海宁静蔚蓝,与天同色,阳光洒落在地毯上,仿佛映出旧日的光景。 他双手叠在茶几沿,下巴枕上去,眼里心里皆是柏先生。 柏云孤挤了几滴柠檬汁在清蒸蟹腿上,夹起沾了沾酱,冲他一抬眼。 他还愣着,瞳光渐渐变得盛大,反应过来后连忙挪到柏先生腿边,张嘴接过。 柏云孤轻笑,也不与他攀谈,接着吃另外两样。 他不愿意挪回原位了,过了一会儿,见柏先生没有让自己走的意思,便试探着将脸靠在柏先生的膝盖上。 柏先生姿态闲适,并未将他推开。 他满足地吁着气,多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结束。 午餐分量太足,最终没能被全部吃完,他后颈被捏了捏,识趣又不舍地站起来,打算将碗碟端回厨房,可小腿麻了,转着筋,险些跌一跤。 柏先生扶了他一把,吩咐道:“去休息。” 他明白柏先生的意思,茶几和厨房,一会儿自然有人来收拾。 他点点头,却并不想休息,只想守着柏先生,被使唤被训斥甚至被惩罚都好。 见他站在客厅不肯动,柏云孤倒也没坚持,只是独自走去私人阳台,双手撑在栏杆上。 他想跟上去,心里又很没底。 此番重逢,他总觉得自己与柏先生之间和以前不一样了,可许多细节又提醒着他,并没有不一样。 他拿不准,柏先生到底希望他怎样。 正想着,忽见柏先生半侧过身。 他心中一惊。 柏先生的侧脸线条非常利落,英俊冷漠,时常给人强大的压迫感。此时逆着光,更添一份神秘与蛊惑,牵引着他去向往、去渴望。 “不想待在那里就过来。”他听见柏先生说。 海风袭人,像是将浪花卷进了他的眼中,他站在柏先生身边,喉结滚动好几次,终于问道:“柏先生,我出现在那艘货轮上,您……您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柏云孤看着无边无际的海,“单於蜚派你去取明氏走私军火与毒品的证据。” 他垂下眼睫,眼睛被波光刺得有些睁不开,“您都知道。” 耳畔传来一声很低很沉的笑,他心口一悸,连忙扭过脸。 柏先生的瞳孔被日光照得浅淡,不像平时那样黑沉深邃,可是他依然看不到底。 “潜入货轮之前,你想过会出现昨天那样的意外吗?”柏云孤问。 大约是错觉,他竟是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怒意。 可柏先生的神情和往日一样平静,语调也是淡淡的,像是随口一聊。 “我……”他顿了顿,诚实道:“任务只是取得证据,被陆敢发现之前,我以为我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一时周遭只有游轮破浪的声响。 他轻轻捏住手指,不敢与柏先生对视。 须臾,脸颊忽然被指节刮了一下。 抬头,便听柏先生笑道:“小孩儿到底不知险恶。” 这话他似懂非懂,来不及深想,柏先生已经回到房间里,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来。 这时他脑子倒是转得快,立即凑过去拢着手打火。 柏云孤享受着他的服务,视线穿越烟雾,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他经不住,眼中早已浸透渴慕,嘴徒劳地张开,又羞愧地合上。 柏云孤笑道:“想尝?” 他迷瞪瞪地点头,下一刻,唇间就覆盖上了烟草的气息。 柏先生的手指几乎碰到了他的唇,他着魔般地抿住滤嘴,深深吸了一口。 如此亲密的接触几乎耗尽了他的理智。 太想了,漫长的一年,思念已经刺入他的骨髓中,每一日都嚣张作痛。 他慢慢将双手环在柏先生腰上,顾不得是否会被推开,身躯也贴了上去,又小心翼翼地将脸埋在柏先生肩头,宣泄一般颤声道:“柏先生,我好想您。” 烟雾在周遭散开,将二人裹入其中,他浑身热流翻涌,像是要将心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