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沾染血腥的痞,极具威慑力。 努兰名门出生,看不上这些卖命的雇佣兵,此时却一愣,恁是退了一步。 比起明久,秦轩文更加淡然。 “狗”这种形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努兰以为能够以此来刺他,他却不为所动。 他是不是狗,又贱不贱,与努兰这样的人何干? 面对明久,努兰还是有些怵,回过神来后冷哼一声,正欲扬长而去,忽见秦轩文眼色剧变。 “柏先生!”秦轩文倏地站起来,方才的冷淡一扫而空。 明久也收起痞气,老实站正,“柏先生,您也来吃早餐?” 努兰脸上的嫌恶立即消失,笑盈盈地迎上去,娇声道:“柏先生。” 柏云孤穿着衬衣与西裤,脊梁挺拔如剑,姿态却闲适自得,笑得散漫而傲然。 高高在上,且不掩饰这份高高在上。 秦轩文一下子就看入了神,心跳骤快。 柏云孤走近,瞧了瞧桌上的佳肴,笑道:“真丰盛。” “我……” 秦轩文正要开口,却被明久打断,“柏先生,您吃早餐了吗?” 努兰连忙说:“柏先生,我陪您用餐吧。” 秦轩文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然而柏先生却在此时一招手,“过来。” 当意识到这声“过来”是叫自己时,秦轩文睁大了双眼。 他的眼睛其实很漂亮,和那些美人的杏眼桃花眼不一样,他的眼睛称不上勾人,却干净。 一是线条干净,与他本身的气场一般利落;二是眸子干净,清透得像春光下明媚的山泉。 他赶紧走到柏先生身边。 “吃完了?”柏先生问。 他不明就里,行动快过思考,“吃完了。” “去找点儿材料。”柏云孤道:“我还没吃。” 他望着那黑沉的眸,终于明白,柏先生是叫他下厨! 努兰引起的消沉顷刻间就散了,他情不自禁扬起唇角,“我这就给您做!” 柏云孤视线向厨房一指,“去吧。” 他的心情堪称雨后初霁,立即动身,余光瞥见努兰满脸委屈。 我这是在计较什么呢?他想。 今日和昨天不同,柏先生似乎没有回房用餐的意思。他看了看巨型水箱,最终选了一只龙虾。后厨有大灶,更方便发挥。 他决定了,用龙虾煮面、做生煎。 此时是早晨,早餐该有早餐的样子。 将面和生煎端出去的时候,努兰已经不在柏先生身边,不知是主动离开,还是被柏先生支走了。不管怎样,他心里轻松了一分。 包间有窗户,海风徐徐吹来。 “龙虾生煎?”柏云孤夹起一个。 “恩!”他用力点头。 生煎不好做,需大火烘煎,还得不停晃动铁锅,既是体力活,又是技术活,若是火候掌握得不好,皮就老了,虾肉也不鲜嫩了。 厨房温度高,他站在灶台边反复与铁锅较劲,出了一身汗,而不管是面还是生煎都是出锅时最美味,他来不及收拾自己,更不愿意让侍者给柏先生端去,此时脸庞与脖颈上全是汗,浅色t恤的胸口也染着些许汗印,看着有些狼狈。 柏先生没夸他,也没让他走。他站在一旁,轻而易举地就满足了。 就在柏先生快用完餐时,他忐忑地问:“在船上的这几天,我能一直给您做三餐吗?” 他将“一直”念得很重,好似这个“一直”有与“永远”相同的分量。 柏云孤擦着手,起身,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说的却是无关的话,“伤好之后,就把头发留起来。” 他心里“咯噔”一声。 柏先生果然不喜欢他的寸头。 这天直到入夜都风平浪静,秦轩文在甲板上与明久等人切磋近身格斗,忽被侍者打断,说是柏先生有请。 他自是心中欢喜,跟随侍者赶到餐厅,却看见露台上,努兰正坐在柏先生身边,满脸堆笑,十分快活的模样。柏先生倒是和平时没有两样,似笑非笑,目光说不上是温柔还是难以捉摸。 “来了?”见他呆站着,柏云孤以眼神示意他靠近。 他走过去,尽量显得平静,“柏先生,您找我?” “是我找你。”努兰娇滴滴地说:“我想吃你做的龙虾生煎。” 他一怔,连忙看向柏先生。 柏云孤不以为意道:“去做吧。” 他感到一股浊气从胸膛升起,急切地寻找着出口,却被堵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龙虾生煎是专门做给柏先生的,他不愿意给努兰做。 可柏先生分明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抬眼看了看他,“去。” 他看到了努兰脸上得意的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