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孤视线一转,唇角浮起浅淡的笑。 “是小却!”秦轩文连忙往楼梯上跑,跑到一半又转过身,“您想看看他吗?” 婴儿房是这套高档公寓里最宽敞、白天最亮堂的房间。见秦轩文走进屋,秦却欢乐地拍打着木床的围栏,细软的头发被阳光染成金色,一对大眼睛明亮得如同宝石,脆生生地喊:“爸爸!” 秦轩文立即走至近前,温声笑道:“小雀乖,爸爸回来了。” 秦却摸着他的脸,正要亲,眼珠子忽然一转,视线落在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身上。 柏云孤站在门边,看着木床边的一大一小。 秦轩文忐忑地将孩子抱起来,拿不稳小雀的反应。 柏先生气场太过强大,别说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换任何人都会犯怵。 匆忙离开的谢姐就是一个例子。 他担心小雀会当场哭起来,像自己回来的那天一样。 片刻,小雀却往前伸出手,眨巴着眼,细声细气地说:“爸爸!” 这一声很轻,不像喊他那样用力。他突然愣住了,讶异地看着小雀,又机械地扭过脸,随小雀的目光向柏先生看去。 “爸爸!”小雀似乎分毫不怕眼前的男人,反倒兴奋得手舞足蹈。 柏云孤笑意更深,走近,食指碰了碰小雀圆嘟嘟的脸。 小雀追随着手指,想要咬一口。 柏云孤适时收回,瞥向秦轩文,“刚学会说话?” 秦轩文目瞪口呆,脸上浮现出与年龄相符的茫然,傻了半天才结巴道:“小,小雀现在只会说‘爸爸’。” 像要为他作证似的,小雀又拍着巴掌喊:“爸爸!爸爸!” 也不知道喊的是谁。 对小雀来说,“爸爸”只是一个表达欢喜的语气词也说不定。 秦轩文方才在车里出了一身汗,现在颈背又涌出汗,衬衣都被浸透了。 “去换身衣服。”柏云孤吩咐。 他尴尬地左右看了看,想把小雀放进木床,又担心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小雀惹出什么事来。于是犹豫着没动,过了两秒竟抱着小雀往门外走。 柏云孤轻笑,“你带他去换衣服?” 他更紧张了,脑子一乱,说话就欠缺考虑,“您帮我看着?” 柏云孤视线朝木床一指,不容拒绝,“放下。” 他几乎是本能地听令,将小雀放在木床里,手心都出了汗。 “还傻站着?”柏云孤深长的眼斜挑,黑沉的眸子中仿佛有笑意,又仿佛没有。 他蓦地一挺腰背,赶紧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主卧自带淋浴间,他快速扯掉满是汗水的衬衣,胡乱用毛巾擦掉汗,套上棉质t恤,正要奔去婴儿房,却被镜子里的人吸引住视线。 居家t恤配西裤,不伦不类;胸膛还在快速起丨伏,显然是情绪尚未镇定。 他单手撑着洗漱池,重复深呼吸,直到心跳趋于平缓,表情不再惊慌,才快步朝婴儿房走去。 不到九个月的小孩能站,却站不了多久。秦却双手老实地抓着木质围栏,站着站着就坐了下去,双眼却始终未从柏云孤脸上移开。 孩童的眼眸最是干净,说是纤尘不染也不夸张。 柏云孤站在几步之外,也看着他,目光难说是温柔还是别的什么。 秦却脸上尽是好奇,缓缓伸出手,小小的手指在空中握紧,似乎完全不害怕这个让无数人又敬又畏的男人。 哼哼唧唧,咿咿呀呀。 柏云孤一笑,上前,握住他白嫩的小手。 他眼睛睁得更大了,然后再次咧嘴笑起来。 秦轩文回到婴儿房就看到这一幕,顿时,心上像是有电流经过——他几乎要认为,柏先生已经知道孩子的真实身份。 “挺漂亮的小孩儿。”柏云孤松开秦却的手,又在对方头顶很轻地揉了两下。 秦轩文怔立着,感到心悸。 就在柏云孤即将收回手时,小雀抓住了他的小指。 这双手早已沾满了血,看似修长完美,连薄茧都极富美感,却杀意昭著。小雀却毫无察觉,揪着玩了一会儿,就扯住了那一串佛珠。 佛珠古朴,婴孩的手细白如玉,两相对照,竟有种说不出的相谐。 “喜欢?”柏云孤慢声问。 小雀哪里懂得喜欢或是不喜欢,只顾着紧抓不放。 这世上能如此与“孤鹰”撒野的人,或许不多,或许仅有一人。 秦轩文看得胆战心惊。 不一会儿,柏云孤微躬下丨身,将佛珠自腕上取了下来,在秦却眼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