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稼禾道:“谢谢你来探望她,有心了。” 莫澜摇了摇头,问道:“病情怎么样,严重吗?” “还好。”他似乎叹了口气,“高血压、冠心病,基本都是老年人会得的病,要注意休养,不能大动肝火。” 莫澜垂眸:“对不起,我没想到程东会这么快跟家里摊牌。” 钟稼禾笑了笑:“还快啊,不快了。有些话他虽然现在才说出来,但在心里已经闷了好多年了。” “三年前的事……” “不完全是因为那件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他轻声道,“不止是三年,过完这个新年,就是第四个年头了。事情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我现在闲云野鹤也过得挺好,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也常跟程东他妈妈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不是我早点退下来,哪有这么多时间陪她呢?你不知道,我们年轻的时候蹉跎的光阴太多,幸好有这几年,一起到处走走看看,弥补了很多遗憾。” 莫澜苦笑:“您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 钟稼禾看着她,正色道:“其实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你也不过是做好本职工作而已。我相信阿东和他妈妈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从感情上来说有点不好接受。”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何况当时你接那个案子,也是为了阿东着想。” 莫澜心头猛的一震:“你知道?” “毕竟我是真正的当事人,前因后果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微妙,感情复杂地说了句,“其实我该谢谢你才对。” 莫澜低头:“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我是想过把真相告诉程东的。” “就是当年你出国前送到家里来的东西?” 她自嘲地笑了笑:“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钟稼禾摇头道:“我也是最近听他妈妈说起才知道有这么回事。这件事是她做得不对,无论如何,你给程东的东西不该由她来处置。” “你不怕程东知道真相吗?” “我本来就没想瞒他,总觉得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莫澜耸了耸肩膀:“无所谓了,反正后来我也反悔了。既然已经付出这么大代价,那不如继续守住秘密,否则多不合算。” “你要守住什么秘密?”程东突然走出来,莫澜他们才意识到,拐角的另一侧是他们的视线盲区,就算有人站在那里,他们也看不到。 “你什么时候来的?”莫澜笑着迎上去,“我正想找你呢,时间差不多了,先去吃饭吧?” 她拉住他的衣服一心把他往外推,他却执拗地不肯动:“你还没回答我,你要保守什么秘密,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钟稼禾上前一步想要拉开他:“程东啊,你听我说……” “老师,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请你让我们单独谈一谈。” 钟稼禾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沉默了几秒,放手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莫澜和程东两个人,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们要保守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原来他的直觉是对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里似乎总是少了点什么,就像诺大一张拼图缺了一块,不管怎么用力拼凑都仍不完整。 莫澜深吸一口气:“你不是说不计较当初的事了吗?既然不计较,又何必问这么这么多?” “这是两回事!” 她笑笑:“其实是一回事,无非就是你没办法彻底放下,非得刨根问底。”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不是要责怪你,我是问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事?是不是跟我妈有关,是不是跟你当初送到我家里来的那封信有关?如果是的话,你最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我没往你家里送过信。”她挣开他的手,“我送去的只是一个日记本,跟了我很多年,记录的大多是跟你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