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耐烦的,后来就越来越惦记你,闲了总是念着去看看你,听着你生病那会催着水南去问了好多遍,我们都说他铁树开花……” 水千声音渐渐沉下来,半晌竟是落下泪来。 “你走了,留下他怎么办?” 偌大的灵堂,这点声音瞬息湮灭在雪声中、吹散于寒风里。 夏暖生前爱攀折的那颗梅树上。 花也凋了。 水千怕安阳王私下入葬,或有小人蛊惑,一直守在安阳王府中,连着这么些日子,也消瘦了。 她每日白天无事,就亲自在夏暖榻前念往生咒,萧羽夏玮亦是有所感,也不赶走她。 头七过后五日。 水千早上才手持起经书,准备念诵,水南从外间进来。 附在她耳边道:“阿千,阿云回来了。” 水千好似听得命运振聋发聩的声响。 沙哑着问:“何处了?” 水南道:“鸽子从蓉地传回。” 水千起身,放下经书,振衣道:“青燕主事着丧衣,随我一起,城外迎堂主。” 蓉地。 云涯稍事休息,还是问了京城的情况。 踏云楼人回答的时候,他的手都捏紧起来。 那人道:“无异样。” 听到的那一刻,心跳轰隆,又安稳落地。 水北看着,心里感慨一声,也微微放下心来。 这人,不敢直问,怕任何不好的消息,却又问京城近况如何,若是郡主已经殁了,怎么会没有异样? 连日来的奔波,看来还没白费。 匆匆用过午饭,云涯便让跟随的两个青燕堂的人留在蓉地休息,带着水北往京城赶。 一行到此,算是再也不会有什么变故。 水北打趣道:“你这形容憔悴得,不怕小郡主见着不要你了么美人!” 云涯:“滚!” 水北:…… 半晌后,云涯:“你带药去安阳王府,我回去换个衣服。” 水北:……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大姑娘么!!! 水北没有水东那么二皮脸,不再开口撩云涯。 一路上安静得很。 云涯却有些受不了这种安静,过了会主动开口问:“她会不会眼睛……” 水北抢道:“不会……” 云涯还想说什么,又按捺住。一想到夏暖若是瘦骨嶙峋他就有些,不愿去面对。云涯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疾鞭加快马,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接近城门。 水北心头一松懈,连日来的疲倦就有些浮现,他赶忙深吸几口气,清醒几分。 然则,再往前行几里,水北心猛然一沉。 四个素衣白裳端直腰板坐在马背上一排。 看不清脸。 不过这人数……若是水西、水北、水南并水千,刚好,四个! 水北手有点抖,也不知紧张个什么。 心里却劝慰,哪里那么凑巧。 然而渐行渐近,那四人齐齐下马。 水北手一松,鞭子落了,他只好并腿催马前行,心却再也提不上来。 前方云涯好似也慢下了速度。 他看不到云涯神色。 也不愿看到。 再近些。 果然是,他们。 水千立在最前方,一身着白。 云涯下马,水北跟着云涯一齐下马。 云涯看着眼前四人,略微干涩问:“你们……踏云楼里……” 水北也想到了,若是夏暖殁了,不该是他们着白衣,且消息没到蓉地,若是只有这两日的事情,也不该…… 水千往前走一步,身后三人眼睫微垂,不愿和云涯对视。 只有水千,眼神干净又坚定。 一步一步,似是踏在云涯的心上。 水千直视云涯,不避不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