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优越的男人多几分留意。当初大帝送她入碧云仙宫,多少也透露了点做媒的意思。如今天帝就在面前,她心里跳得通通的,含羞带怯瞄了他一眼。这一眼倒叫她愣住了,原来天帝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更年轻一些,更俊美一些,当然气势也更冷厉一些。 炎帝简直有种长辈式的笃定,反正少苍的样貌是绝对拿得出手的,但凡是个女人,在不了解他的性格之前,没有一个会厌恶他的长相。只要天帝陛下保持沉默,这初来乍到的小小仙子,很快就会被迷得找不着北的。 分明局势很有利,可天帝陛下偏不,他处心积虑地,再一次把他情商感人的缺点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棠玥仙子看他,他发现了,自然也要回看过去。仙子作为姑娘,必定红着脸很不好意思,他也不管,视线大喇喇停在了人家脸上,怪异地问:“仙子额上贴的是什么?” 棠玥仙子赧然抬手摸了摸,“回禀陛下,是花钿。” 这种开场方式也算别致吧,炎帝觉得未来可期,结果他的下一句话就把人浇了个透心凉。他说:“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贴这种东西,本君以为仙子长了三只眼呢。” 马王爷才三只眼,炎帝愣住了,棠玥仙子也愣住了,气氛顿时尴尬到了极点。结局可想而知,这场会面以棠玥仙子的中途离场告终,从她转身时憋红的脸,就可以推断出她对天帝陛下暂时是好感全无了。 炎帝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倒不以为意,牵袖给各自满上酒,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怎么了?炎帝没了脾气,“你得罪人了,还不自知?” 天帝陛下从来不怕得罪人,他哦了声,“得罪谁了?”复和他碰了一下杯,“我先干为敬。” 炎帝根本没有喝酒的兴致,背靠栏杆惆怅不已,“我总算明白玄师为什么看不上你了,你张嘴就没好话,我要是个姑娘,别说嫁给你,不打你就不错了。” 天帝陛下喝酒的时候最随和,就算喝醉也绝不发酒疯找人麻烦,至多唱唱歌而已。他捏着酒杯,纤长的手指和精瓷是一个颜色,手腕转过来,又转过去,自娱自乐。 “本君不是没挑拣的人,若非如此,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成婚。刚才的仙子看上去太弱了,我怕嗓门大点就把她吓死了,如此弱不禁风,实在不适合本君。”他慢腾腾说,心里终究有过最合适的人选,换了别的横挑鼻子竖挑眼,总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炎帝撇嘴,“可惜你挑上的人不喜欢你,也不稀罕你的天后宝座。如果现在来了个同她差不多的姑娘,你可愿意迎人家入你后宫?”总得先问问清楚,要是他能接受,那么以后就按那个标准替他选妃也使得。 天帝几杯酒下肚,便不像清醒时那么锋芒毕露了,显出一种糊涂的温润来。他撑着脸,唇边挂着隐约的笑,眼里星辉闪耀,摇头说不,“天上地下只此一人……就算再像她,到底也不是她。” 炎帝叹息着,仰头灌了口酒,嘟囔道:“既已认准了,说结束岂不多余?难道你打算当一辈子光棍啊?”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靠着亭柱道:“那也没什么,过去一万多年不就是这么过的么。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动情,动了情伤人伤己,何苦来哉。” 天渐渐暗下去,云端上的仙宫到了夜间景致很美。兢兢业业的燃灯小仙把纵横万里都点亮了,天顶离得很近,星辉与灯光交相辉映,坐在这里北望,森罗万象,如在星河。 两个人起先还碰碰杯,后来便各喝各的了,炎帝说:“我们师兄弟三人,现在只有安澜过得最好。妻也有了,子也有了,目上无尘,目下无人,倒也不错。”转过头问,“你后来可曾见过他?” 为了一个女人,师兄弟间早就断了联系。天帝是绝不低头的脾气,而安澜又懒得经营人事,罗伽大池一役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面。 “本君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炎帝啧了声,“贞煌大帝打了圆场,各退一步多好。要是他在,你不妨向他取取经。” 天帝听了哼笑:“得了吧,他有什么经验可传授,还不是送上门去,叫人家睡了一次又一次。” 说起这个,两人交换了下眼色,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想想是很惨,凡人短短几十年寿命,到了弱冠便张罗娶亲,不论好坏也算有家有口。他们呢,贵为上神,一口气活了万余年,婚姻能不能修成正果要看运气。安澜是有个好后台,否则公事公办,他根本不可能达成心愿。剩下他们两个人,天都黑了还有闲工夫对坐喝酒,可见都是没人要的。 惺惺相惜,炎帝举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