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瞧见梁萦和张女莹坐在各自母亲身边的时候,在场的人包括坐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刘偃都当做看不到。也 反正只要太皇太后开心就好了,小节不必过多讲究。 刘偃看向梁萦,今日梁萦是盛装前来,面上是女子常见的红妆,不过不知是不是宫殿内烛火的缘故,眼角的那一抹嫣红浓淡适宜,瞧着别有一番娇媚。 他知道梁萦长得好看,不过没想到这时日越长,她也越发美艳动人。 曹婧看了一眼刘偃,发现他手里拿着玉卮,含笑看了一眼梁萦那边。她向来在意刘偃的举动行止,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不过一眼,心下有怒火窜出。但在场许多人,太皇太后还在上面,一口气也只能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小女为陛下祝酒。”席上众人对天子举觞,梁萦也举起手中的漆觞。觞内是香甜的米酒,梁萦一口气喝一钟下去,也不见得会醉。 “……”刘偃拿起案上的玉卮,向梁萦示意,“朕期待不疑的凯旋而归。” “陛下,一定会的。”梁萦露齿一笑。 “那么朕就等着了。”刘偃微微低身来,压低嗓音道。 梁萦一笑。 太皇太后听到身边孙辈的对话,面上的笑越发浓厚,还有甚么比得上看见儿孙们相处融洽让她更开心么? 昌阳看到曹皇后时不时就向皇帝这里看,关于这位中宫的事,她已经听了一耳朵,也知道为何这位会一直看天子。 她已经没话可说了,反正这位一天到晚也没少这里怀疑那里怀疑,有这个闲心,不如多去想想郑夫人会不会生出个男孩威胁她的地位吧。 昌阳低头喝酒,再也没有抬头去看曹皇后。她的阿萦迟早是建成侯夫人,再怎么嫉妒也该分得清谁才更有威胁了。 不过曹皇后拎不清,也和她无关。 因为有女子在,所以男子们喜欢的那些歌舞也不能太过分,所以只是上来一些中规中矩的舞蹈,甚至让乐府美人讴歌几首,就算是可以了。 梁萦低头喝酒,面前精致的菜肴没有心思去动。 * 邓不疑从长安出发,前往南越,这一路上的路并不好走,走大道的时候还好说,等到走水路的时候,难免出现些许状况,为了适应南越国的水战环境,大军里不少都是在上林苑经过水师训练的。 不过北人对上舟楫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例如单敬上了舟楫之后,就一直苍白着脸,若不是有疾医拿药撑着,他说不定就扑到外面吐个昏天暗地。 晚间邓不疑去看望单敬的时候,就瞧见他脸色苍白,躺在铺榻上,旁边还放着一些可以帮助止吐的药草。 “以前在上林苑之时,也没瞧见你有这毛病啊。”邓不疑坐在榻边,看着榻上的单敬说道。 单敬这会很不舒服,但好歹人年轻,还有力气起身和说话。 “我都快将昨日吃下肚的都给吐出来了,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单敬都想不清楚这点,他在上林苑的时候也曾经上过战船接受训练,但是长时间在舟楫上,他还是免不了头昏眼花。但是邓不疑瞧着半点事都没有,甚至还精神奕奕,这也太不公平了! “我也不知道,那些疾医准备的药草我都没有用上。”说着他就对单敬露出一个讨打的笑。 两人都是在一个校场长大的,情谊自然不同旁人,单敬瞧见也只有翻白眼的份。 “不过,你这样不行。到时候到了南越国,可能会把命给丢掉。”邓不疑道。 “我知道。”单敬抿了抿嘴唇,“我还想建功立业回去封妻荫子呢,才不想年纪轻轻的就下了黄泉。” “……”邓不疑不言勾唇一笑。 “说实话,离开这么一段时间,我还真的有点想她来着。”单敬知晓刘殊中意邓不疑之事,不过人都嫁了他,而且邓不疑对刘殊完全半点意思都没有,已经和昌阳大长公主之女行了委禽礼,他也没有必要吃味。 “……”邓不疑听到这话没有做声。 “她嫁给我也算是委屈了。”单敬笑了笑,“我大父是列侯,但我却是庶孙。真的说起来,的确是有些不相配。” 刘殊好歹是江都王后亲生的女儿,完全可以找更高的人家。当初大父为他向江都王求娶的时候,整个人都发懵反应不过来。 到了现在,回想往事,还觉得喜滋滋的。哪怕两人之前就有过露水情缘,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兴。 “至少也得让旁人称她一声‘夫人’,心里才觉得安稳。”单敬说起新婚妻子,也好了许多。 邓不疑一路就在听,没有说一句话。他对刘殊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提过刘殊曾经在上林苑进入他更衣的宫室。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