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爹爹要被叫到应天府敲打了,唉,爹爹啊爹爹,如今除了您自己,谁还会把衰落了曹国公府当很大一回事呢,国公府老老少少那么多爷们,几乎全靠着吃老本和妻子的嫁妆维持体面生活,有几个是正经有个差事,手握着重权的?不过都是虚名罢了,同样是国公爷,这几代纨绔的曹国公和世代镇守金陵的魏国公是两码事啊! 其实何氏还不明白,不管是衰败落魄的曹国公府,还是大权在握、繁荣昌盛的魏国公府,只要在名利场中打滚,在红尘里沉浮,便永远都有烦恼、都有危机在。且说鸡鸣山上,天已经大亮了,连夜赶到鸡鸣寺的魏国公和吴敏吴讷吃早饭,见两个外孙都无大碍,心中很是快慰,早饭吃到一半,心腹宋校尉进来耳语道:“国公爷,那个玉钗终于肯招了,说金书铁卷就在表小姐手里。” ☆、第49章 魏国公投石问错路,普济塔群英开大会 饶是魏国公五十多岁的人了,见识多广,听宋校尉讲述沈今竹使用连环计将金书铁卷从圆慧和玉钗手里抢走一事,也是既惊讶又难以置信,问道:“果真如此?那玉钗不会是为了保住金书铁卷瞎编故事吧。” 宋校尉说道:“石磨一寸寸的慢慢的磨,连皮带骨半只手都磨成泥了,应该说的是实话。属下觉得此事可信,若是换成属下是绑匪,也绝对想不到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能如此机智,被人钻了空子,弄的人财两空。现在唯一能验证玉钗口供的,就是表小姐自己。” 魏国公摇头道:“不好对自家亲戚用刑逼供的——何况她如今与沈家三爷一道住在怀义的院子里,而且听说认了锦衣卫同知汪福海做干爹,我们不能动她。” 宋校尉说道:“公爷,金书铁卷一事关系到瞻园生死安危。那怀义和汪福海都是皇上的心腹啊!虽说从目前来看,两人都不知道内情。但是万一表小姐口风不严,将此事抖了出去,那世子余孽再趁机再兴风作浪,恐怕瞻园就真的要易主了。” 这一下戳动了魏国公的软肋,他猛地想起两天前沈今竹被绑架后太夫人的教诲,说“瞻园徐家是江南第一豪门,可你若不是这个豪门的主人,同样是中山王的后裔,姓徐又如何?”、“有当魏国公成为瞻园之主的徐家人、也有在本司三院帮嫖贴食混日子的徐家人、还有那被逐出家门,从家谱中除名,沿街乞讨的徐家人”、“你想要你的儿孙当那种徐家人?” 必须是当瞻园之主的徐家人啊!想起了满堂儿孙,魏国公目光一凌,说道:“金书铁卷关系重大,必须想办法撬开沈今竹的嘴,而且是要在这丫头露出口风之前。你和陆指挥使的探子好好聊聊,找出她这几日的逃跑和主要活动的路线地点,要我们的人去好好找一找,上房揭瓦、挖地三尺都可以,对外就说是我的外孙在鸡鸣寺丢了贵重的东西。” 宋校尉说道:“公爷,后一件事情好办,就是前一件事实在难为,表小姐不在我们院里,她和她三叔跟怀义住一起,还和汪福海的两个儿子称兄道弟的,并不太理会我们。说不定已经引起怀义和汪福海这两只狐狸的怀疑,想在这时候套出她的话,难啊!” 魏国公看着在凉棚里吃早饭的吴敏吴讷姐弟两个,心生一计,说道:“我和外孙女交代几句,要她先去试探沈今竹,都是小女孩子家的,比较容易打开心扉。毕竟是亲戚家的孩子,又不在我们掌控范围,不好直接来硬的,这是若传出去,会有损瞻园声誉。” 宋校尉低声道:“公爷放心,山下有我们的人守着,无关人等上不来,也下不去,哪怕四夫人知道盂兰盆会之事,也休想踏入鸡鸣山半步。” 国公爷说道:“你别小看妇人的心思,陆指挥使审的刺杀外孙女的刺客,也不是招认说是继母娘家陈千户家里指使的么?真是狼子野心!看着吴讷渐渐大了,她又生了儿子,想害了碧兰的孩子们,让自己的儿子以后继承爵位,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来!” 宋校尉说道:“我们是以山上鳄鱼毒蛇未除,夏天死的人多,容易滋生瘟疫为由,封闭了整个鸡鸣山,这里理由光明正大,四夫人和沈家总不能硬闯的,只要外头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送不出去消息和东西,金书铁卷就是安全的,那表小姐也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 魏国公颔首道:“还是要小心,莫要小瞧了沈今竹,大意失荆州啊——那玉钗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早饭过后,吴敏走在鸡鸣寺黄墙绿树之下,后面跟着丫鬟秋水并教养嬷嬷齐嬷嬷二人,后面两个小沙弥还抬着一个大大扛箱,里面有吴敏未上身的女孩子衣裙、以及一些小首饰、内服外敷的药丸,甚至还有给沈三爷准备的衣服鞋袜,连夜熬好的滋补汤药等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雄黄味道,纵使如此,丫鬟秋水还是不禁紧张的看着四周,蓦地,从树上飘下一枚落叶,正好停在她的肩膀上,啊!秋水吓的花容失色,齐嬷嬷蹙眉道:“一片树叶而已,别瞎嚷嚷,吓到小姐怎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