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们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是欺我是女子,面子薄,甚少去下面巡视,再仗着和你结为了儿女亲家,将来东窗事发,你看在小女儿的份上,也会帮忙遮掩吧。” 丘掌柜忙说道:“小东家,我在榻房几十年了,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我敢保证,将来若真有这么一天,我肯定会大义灭亲,绝对不准宵小之辈胡作非为的。” 说老实话,沈今竹并不相信丘掌柜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赵管事冒领库房屋顶的修缮费用,账目也要经过丘掌柜之手,正如他自己所说,在榻房干了几十年了,难道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既然看出来了,事先不明示或者暗示,事后又不先问清事实,反而一上来就质疑自己的赔偿决定,拿规矩和行规压人。 丘掌柜确实清白,但他至少也有消极怠工,欺上瞒下之嫌了。恐怕也是轻视自己年幼,又是女子的缘故。借着这件事立威也好,赶走一批孟浪之徒,震慑一下类似丘掌柜这样的老狐狸,自己马上就要去月港了,千万不要后院失火啊。 沈今竹说道:“丘掌柜,你拿着他们的口供,把地牢的人都送到应天府衙门吧,赔银子、打板子、或流放、或坐牢听凭官府处置,盯紧一点,别让他们有机会翻口供。还有,乘着那个绸缎商还没有回货栈提货,把他们掉包的下等绸缎再换成上等,以后好好的和人家解释清楚。” “是,东家。”不知不觉中,丘掌柜将那个“小”字去掉了,说道:“请东家放心,应天府衙门我熟的很,时常打点,去一趟就跟走亲戚似的,此事定办的妥妥当当。”不过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媒人一起唤进衙门,解除赵丘两家的婚约。 丘掌柜下了楼,曹核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道:“刚才好威风啊,那老狐狸本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想灰头土脸的下去了,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沈今竹看着外头的雨,面有忧色,“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呢,我明日还要启程去漳州月港呢,这么大的雨,水陆两地都走不了啊。”她穿着一身素白衣裙,头发盘成圆髻,罩在黑色网巾下面,浑身上下都不见首饰的痕迹,微蹙着眉,大雨砸在窗棂上,飞溅出雨点落在她光洁的脸上,下雨天屋里很是昏暗,她就像一盏发光的光柱,吸引着曹核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愣愣的看着她。 曹核突然很嫉妒雨点,他们砸在窗户上,起码还能飞溅着亲吻她的脸颊,而他把自己的身心整个都砸进了去了,没有一丝保留,却啥都换不到,沈今竹只想着明日的月港之行,自己这个大活人在这里像空气似的透明。曹核情不自禁的慢慢靠近她,渐渐的,他的呼吸已经吹动了她散在后颈处的一缕碎发了。 后颈一处痒意袭来,沈今竹不由得耸了耸肩,她摸着后颈转身,恰好撞在了曹核的肩膀上,又一抬头,头颅顶在了曹核的下巴上,曹核呲牙咧嘴捂着下巴叫痛,沈今竹捂着头顶也倒吸着凉气嗔怪道:“你一个大男人,走路像猫似的,突然出现在人的身后,幸亏是白天,若要是晚上,还以为闹鬼了呢。” 曹核心中有鬼,揉着下巴不敢回嘴,沈今竹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扔给曹核,曹核灵活的接过袋子,油嘴滑舌的说道:“哟,这是花楼抛绣球找女婿吧。”言罢,又后悔了,忙道歉说道:“对不起,忘了你还在孝期了。”这种特殊时期,关于婚嫁的玩笑太失礼了,沈今竹是孙辈,要守孝一年,一年内不能谈婚论嫁,所以曹核想把生米煮成熟饭先定亲的计划只能推迟一年。 曹核是无心的,又很快道歉,沈今竹摆摆手,并没有责备他,说道:“这里头是些银子,你拿去分给昨晚出力的锦衣卫弟兄们吧,隆恩店突然换主,人心涣散,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了乘机作乱,我要重新聚拢人心,就必须恩威并施。恩嘛,就是让他们都能赚到钱,这威嘛——曹核,以后要多多麻烦你了。” 昨晚沈今竹觉察出端倪,当即就找了曹核帮忙,把相关人等一网打尽,关在地牢审问,甚少有人能熬过锦衣卫的手段,全都招人了,还互相攀咬,扯出另一拨人来,到了天明,写了一厚摞的口供,签字画押,干净利索的把事情办完。若没有曹核帮忙,单凭四个女镖师还有萍儿缨络,沈今竹休想在今日震住丘掌柜。 曹核说道:“你放心,我若有事必须离开三山门外,也会把汪禄麒叫过来镇场子,若汪禄麒也没空,就叫你表哥带着瞻园的亲兵来,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的。其实你——唉,不说了,你有家难归,就暂时先在这里吧,有我——有我们在,定能护得你的安全。” 临安长公主早就告诉过他,今竹的继母朱氏是个奇葩人物,继母继女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