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水火不容。其实曹核也和今竹的父兄接触过,深知这二人也不会容下今竹。今竹在那个家过的难受,所以才毅然决然搬到城外居住。先熬过这一年孝期,到了明年,就托付父母去沈家提亲,把她娶回家里,就不用在这里受苦了,做了我的夫人,不会再受一丝委屈,下雨了给她撑伞,热了给她打扇子,冬天早早进去给她暖被窝。 想到这里,一股春【色涌向心头,曹核垫着钱袋子说道:“这些是犒劳我那帮兄弟手下的,我的好处呢?出力最多的可是我啊!难道要空手而归不成?” 沈今竹哭穷,说道:“我现在的私房只出不进,等月港一万斤硫磺卖出去了,我手头宽裕些,再给你备一份大礼。” “大礼?”曹核笑道:“有多大啊,说的我好期待呢,是什么?” 沈今竹说道:“你喜欢什么就直说吧,我给就是了。” 我就是想要你,非常想。曹核心头小鹿乱撞,目光直勾勾的,说道:“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想起曹核的背景和家世,沈今竹有些害怕了,说道:“你别狮子大开口,我的钱袋子受不了,杀鸡取卵不可为呀。” 曹核收回了目光,对着手中的钱袋子笑了笑,说道:“等我想好再告诉你,倒是你不要舍不得,说话要算数的。” 送走了曹核,缨络将一封信用银刀拆开了,递给沈今竹。沈今竹有些累了,她接过信件,并没有当即打开看,而是躺在罗汉榻上,用信件遮住了眼睛,闭目养神,回想起昨晚雨中抓人审问的情景,问道:“缨络,那个一拳把赵管事的牙齿打落了三颗的女镖师是什么来历?好生厉害。” 家里的仆人和女镖师都是缨络亲自挑选的,对她们了如指掌,缨络说道:“她叫做丹娘,是虎威镖局一个镖师的女儿,丈夫儿子也在镖局走镖,一家都是吃功夫这碗饭的。另外三个女镖师都是她带的徒弟吧。明日启程去漳州,除了她们四个女镖师,婢子还请了虎威镖局十个镖师跟船保护,等把一万斤硫磺押送回金陵时,您到了漳州,再请些镖师护送货船,每艘货船配十五个镖师,加上水手和伙计,应该够了。” 漳州之行,缨络要留在隆恩店坐镇,由萍儿伺候沈今竹出行。沈今竹点头说道:“这是我们第一笔大买卖,要小心,另可多出些银子请镖师护卫,也不能出差错,这些日子我不在隆恩店,你多费费心思。” 缨络说道:“那是自然的,婢子就住在这里,不回去了。若有急事,婢子会写信命人送去月港——小姐,昨晚几乎没睡,这会子在这里补一觉吧。” 沈今竹抽出盖在脸上的信件,摇头说道:“算了,一堆事压在心头,睡也睡不着。”展信一瞧,居然是洋干爹弗朗科斯写来的,说东印度公司已经到了月港开始建商馆和货栈了,他全权负责此事,估摸这两年就在月港住下,得空回来金陵找她说话。 沈今竹噗呲一笑,心想不用你找,我们马上就要见面啦。这一日的雨到了中午才慢慢变小了,夜间淅淅沥沥的也没停,因下着雨戏班子就没在外头搭台唱戏,在隆恩店的大堂里临时搭建了一个小戏台,唱着几出折子戏。 沈今竹在楼上听见下面断断续续传来的乐声,她虽是个外行,但听过无数好戏,心中自有判断,这戏班子除了智百户一折《思凡》算过得去外,其他的都只能称得上勉强入耳而已,金陵城百姓的耳朵早就养刁了,这种戏班子倒闭是迟早的事。 为了驱赶下雨天郁闷的气氛,智百户特意安排了一场武戏,讲的是张飞战吕布的故事,智百户亲自上阵演吕布,挨不过徒弟峨嵋的请求,让她如愿画了黑张飞的装扮,这是峨嵋第一次登台演主角,也是最后一次了。明天戏班子就解散了,昨晚隆恩店东窗事发后,二十来个活计管事都被送到应天府衙门,空出了不少差事,智百户挑选了十来个愿意在榻房做事的人,明日戏班的人将各奔东西,这是最后一次演出了。 “峨嵋这个乌鸦嘴呀,好事不灵坏事灵,我本以为还能撑一阵子呢,你说倒就倒了。”智百户嘴上再抱怨,手里却仔细的给爱徒画上张飞的黑脸。 峨嵋有些紧张,说道:“师傅,徒儿有些害怕了,虽说戏班子明日就倒了,唱砸了也不要紧,可是徒儿真心不想第一次登台就砸锅啊。” 智百户开玩笑安慰道:“你是师傅见过最灵活的胖子,翻跟斗比瘦子还灵活,这出戏你在台下演的很好啊,照着平日的样子发力就成了,不要用力过猛,有师傅在,不用怕的——哎哟,你这张大脸哟,太费油彩了,幸好明日不用唱,油彩用完了就算了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