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懦,身份又卑微,不值得被提拔。其余的就更别提了。顾太太深感家族凋零,起了给顾庭树娶妾的念头。 这是一件大事,跟赏赐通房丫鬟还不太一样。顾克天是不管家的,顾太太就挑拣了一个风和日丽日子,将媳妇儿和儿子叫到自己房里,借着闲聊的功夫,把这件事情说了。 “我年纪大了,往后家里面须有个女人操持,也不拘模样如何,只要能管管这一大家子的吃饭穿衣,不至于满屋子狼藉,叫人笑话,你们觉得怎么样呢?”顾太太语气温和,她讲得很郑重,好像不是给顾庭树纳妾,而是给他找正经夫人似的。 顾庭树陪着顾太太坐,他虽然没说话,但是对这个提议很赞成,家里几个女人吵吵闹闹,的确很不像话。 何幽楠坐在下首位置,微微一笑,闲闲的说:“我们做媳妇的才德不济,老太太疼惜我们才这样做,我们除了感激,还有什么话说呢?” 阿桃被特别赏赐坐在椅子上,这时也只得满面含笑:“正是,早该这样,不知道太太可有人选了。” 这两个人开口还不算数,最要紧的是正房夫人的首肯,顾太太看向灵犀,温声道:“公主觉得呢?” 凌朝开国四百余年,历经数百位皇帝,历来公主出嫁,从未有驸马公然纳妾的先例。虽然律法并未禁止,然而公主是金枝玉叶,在夫家稍微不如意,便回娘家撒个娇,那么夫家的整个政治命运便十分危险了。因此那些做了驸马的唯有敬她顺她,绝不敢有一点违逆。 顾太太敢公然提出这个想法,便是仗着灵犀没有皇室庇佑,是个孤独无依的女孩子。 屋子里的人都一齐望向灵犀,她今日穿了簇新的湖蓝色衫子,衣衫边缘压着金线,越发显得鲜艳贵重。她呆了一会儿,慢慢仰起脸,目光只是看着顾庭树,轻声开口:“问我吗?” 顾庭树略有些错愕,见灵犀脸颊粉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宛如水银,好像下一刻就要落泪似的。他忙站起身道:“母亲,这件事情暂且缓一缓……” “若是,”灵犀冷静地开口:“若是我的话在这个家里有分量,那么我是不准的。”说完这话,又缓缓地摇头:“我绝对不允许。”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固起来,大约谁也没想到灵犀会公然折了顾太太的脸面。半晌,顾太太把脸转向顾庭树:“你刚才说什么?” 顾庭树尴尬至极,勉强道:“我说,这件事情暂且缓一缓。眼看要入冬了,等开春再讲也不迟。” 顾太太脸色已经非常阴沉了,半晌才说:“我乏了,都散了吧。” 众人才跪安离去。出了太太的院门。何幽楠往东,阿桃往北,各自迤逦而去,脸上的神情俱是非常复杂。 灵犀带着秋儿慢慢穿过花园的小路,满院子花木凋残,一片金黄。 顾庭树刻意放慢了脚步,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了,才快步赶上去,喊道:“灵犀,你停一下。” 灵犀正迈步踏上一座白色的小桥,听见这话,也没有回头,只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桥边柳树高大茂盛,枯黄的叶子哗哗地落在她衣服上。 秋儿见他两个这般光景,忙行礼告退了。 顾庭树这才走上来,两人隔着十步的距离,一动也不动。 “今日这事,我也是刚知道,”顾庭树盯着她的背影,很努力地解释:“我妈的意思,其实是找一个可靠的女管事。一个家庭太大了,自然需要人管理的。你不要以为我是那种凉薄寡情的人。” 灵犀这才慢慢将身子转过来。她大概刚哭过,眼睛还是湿润红肿的,鲜艳的湖蓝色衣衫前襟上,晕染着斑斑水痕。 顾庭树从未见她如此伤心,不禁呆住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灵犀缓慢地说:“可我知道我是谁。”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要把那些话慢慢讲出来:“一直以来,我都是不被人喜爱重视的,在皇宫里是那样,在你家也是。你不把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