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捆了,又抓了一把青草,塞了他的嘴,牵着马,绕过一片玉米地,来到南边的小径上。这条小径更窄,也更崎岖不平,极少有走月亮的女子从这里过。但这里却有一棵歪脖子老柳树。 俞谨白笑眯眯看着马上的人,道:“不如我将你吊死在这树上,人看了只道你是自缢身亡,如何?” 秦英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忙去看杨雁回。这小村姑知道他的身份,他就不信,她敢让他死! 俞谨白将他从马上揪下来,拍拍他脑袋:“放心,不会真叫你死。” 秦英目中终于流露出恐惧之色,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一刻钟后,俞谨白和杨雁回离开了那棵歪脖子树。秦英被四脚朝天捆了,吊在树干上,活像乡民年节时捆了猪挑着去杀的模样。 俞谨白临走前还拍了拍秦英的脸颊,道:“你记住,小爷是俞谨白。日后要报仇,千万别找错了人。” 杨雁回临走前,拿着根小棍,在他屁、股上敲了敲:“小畜生,你说如果我将今晚的事告诉你祖母和你父亲,你父亲该拿你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他家教甚严呀!” 秦英差点没让这小丫头气晕过去。 俞谨白的脸不由黑了一黑。这丫头是在非礼良家少年么? …… 皓月当空,照着一泓清水。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临水而坐。 “你胆子也太大了,深更半夜竟然敢走青纱帐。”俞谨白道。 他特地寻了这么个僻静的所在,好让二人不被放纸灯的人打搅。这个地方,他和杨雁回以前来过。是庄秀云跳水的地方。 杨雁回只是呆呆看着水面,想着刚才的事。她这会儿才后怕起来。若非俞谨白经过,听到她呼救,只怕她现在已让人糟蹋了。 她大仇未报,才刚赢了一小局,就差点吃这么大个亏。越想越委屈,不知怎地,忽然就小声啜泣起来。为什么恶人就那么难遭报应? 她一哭,俞谨白反而哈哈笑起来:“你还知道怕啊?” 他若去哄杨雁回,只怕杨雁回更要委屈起来。可他这么一笑,杨雁回立刻没了继续哭的心思,气恼得瞪了他一眼:“你真没良心,这种时候还笑!” 俞谨白一点也没有反省的觉悟,反而笑道:“哭起来还挺好看,莫停,继续哭。” 杨雁回更是一点感激他的心思也没了,反而想给他几巴掌。哼,她冷笑,有他急的时候! 她又摸摸自己的脸:“有什么法子能让人看不出我受过伤?我不想让家人担心。” “这种事你想瞒着他们?” 杨雁回只是叹气,没说话。 俞谨白道:“现下我也没别的法子。你回去只说,走夜路不小心跌进了玉米地,想来你家人也不会疑心。” “也只能这样了。”杨雁回决定就这么办。 俞谨白又道:“看不出你这么小个人,居然如此有主意。”劝别的女人和离,还帮人家出主意打官司。便是长她十岁的女子,哪怕能将家务打理得极好,也极少见这么大胆,这么有主见的。 岂料杨雁回却道:“我不小了,只怕比你还大一些哩。” 俞谨白又哈哈笑起来。 杨雁回并不和他理论她二人到底哪个大一些,左右秦莞至多不过比他大个一年半载,说不定还真比他小。她忽又笑问:“俞大哥,你可知你方才打得是谁?” “一个小畜生。” 杨雁回仍是笑道:“他是礼部侍郎秦明杰的独子,威远侯霍志贤的大舅哥。” “什么?”俞谨白腾的站了起来,“你太不厚道了,为何不早说?”早知那小畜生的身份,他绝不会自报姓名。这丫头早该提醒他! 万一秦侍郎和霍侯爷联手找人。被萧桐知道,骂他一顿是轻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