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片。 迟疑地着看她,他终是不再抽手,只安抚地回握住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他才讽刺地冷笑一声。 “你这个人,当初为了赵绵泽要死要活,为了他,还说什么宁愿舍弃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的寿命。那时,你是多想他能赢过赵樽。如今,你为了赵樽,也要死要活。可这一回,你不仅要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的寿命,你这是宁愿把命也一并搭给他。” 他低低说着,脸上情绪不明,略带着一点嘲弄。 “轻贱生命的人,可恨!本座极是厌恶。” 说罢,他又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放开手。 帐内的灯火忽闪忽闪,入夜的天,越来越冷。 他斜斜地靠在了榻边,相握的掌心传来的热度缓缓地涌入他的心间里,带出他脸上一阵涩意。不知过了多久,他叹了一口气,终是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却无法用另外一只手来替自己拉一条薄被盖上。 …… 寒风席卷了阴山。 在这片苍茫大地上,处处可见大晏军的身影。 夏初七艰难地跋涉着,觉得前方的路,实在太漫长。而这似乎永远也不会天亮的夜黑,也实在太过漆黑。幸而,赵十九一直握着她的手,不管白雪纷飞,还是寒风大作。他们二人在锡林郭勒草原上骑马,大鸟的马脑袋上,立着大马和小马,惹得大鸟甩着响鼻生气,像是咆哮这样不公的对待。 她嘻嘻哈哈的笑着,将身子依偎着他。 “赵十九,你欠我多少银子了?” “爷的人都是你的。” “我不要人,我就要钱。” “傻瓜,爷比钱贵重。” “哈,你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厚了?” “姑娘,这都是跟你学的。” 她生气地嘟着嘴巴,紧了紧他的手,刚想要开骂,手腕却被他紧紧地反握住。她一惊,原本漆黑的天空,突然亮堂了起来,刺耳的白光紧张得她哆嗦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她熟悉的营帐…… 不久前,她才与赵樽在这床上闹腾。 可如今,却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 “赵十九……?” “你醒了?” 东方青玄极不耐烦地抽回了手,看着她转头时,突然凉下来的脸,唇角一挑,几不可见地捻了捻凉却的指尖,懒洋洋地拧动一下酸痛的脖子,轻轻一笑。 “七小姐,晋王殿下到底欠了你多少银子?这人都不在了,你还在念叨?” “东方青玄……” 夏初七哑着声音喊他,她不喜欢听“他人不在了”这句话,可终究身子无力,即使是想骂人,也声息微弱。 “有进展吗?他……找到了吗?” “他?你是想说他的尸体?” 看着她顿时煞白的脸,东方青玄仍是浅笑着,非得把每一个出口的字都磨成一片片锋利的刀尖,向她的心窝子里戳去,“七小姐,那一处接近火山口,全是沸水,水又极深,湖面还宽,沉入的沙砾也多,有不少将士都受了伤,捞尸更是没那般快。” 又是一句“捞尸”,让夏初七的心缩成了一团。 咽了咽口水,她眼巴巴的看着他,“为什么非要这般残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