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瑞初在江南声名甚佳,慰问百姓事必躬亲,江南百姓皆称赞公主仁德,连带当朝皇室在江南的声望也日趋日上。 康熙不禁为有女如此感到骄傲,京师、前朝被几个儿子搅成一池浑水,他厌倦看兄弟相争,又在冷眼看他们相争,想要观察出他的儿子们中究竟有哪一个担得起这大清江山的重量。 如今稍能令他感到安慰的,反而是从前未曾关注留心过的女儿们。 而瑞初今年春在他病重时不顾危险身体日夜兼程快马回京的行为,又令他心中更加宽慰。 此刻瑞初将去,他心中也有不舍,不禁道:“再过些年,等江南稳定,你便与虞云回来吧,就陪在朕身边,哪也别去了。” 瑞初轻轻应声,敏若在旁听着,瞥了康熙一眼,淡淡的,没做声。 瑞初还是在宫里住得多些,何况如今将走了,她更是日日留在永寿宫中陪伴敏若。 舒窈去岁便得了康熙赐的公主府,她还有火器制造坊的差事,因而在宫外住的时间比瑞初当年还要更多一些,看得出在宫外要比在宫里潇洒,虽然常忙于事务,但有时隔了半月见一面,敏若惊觉舒窈竟然圆润不少。 后来才知道是她捡回公主府的两位厨娘手艺不错,舒窈事务繁忙,她们便打了鸡血似的一日三餐地安排饭食,手艺精湛、费心费力,她们把舒窈养圆了一圈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事。 可见公主府的日子是极惬意的。 这段日子瑞初在宫里,她便常入宫,康熙虽着急看到火器制造坊的成果,但他对臣子尚能体恤其情,对自己女儿也不好逼迫得太紧张,因而暂时还没吭声。 舒窈对康熙的急切心知肚明,却并没被这份急逼迫到,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做事。 蓁蓁对此反而有些欣慰,私下对敏若道:“若是因为皇父着急便日以继夜不要命的去赶工,那才是傻呢。赶工做得再好,皇父顶多夸赞两句,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能拿出结果来,恩赏夸赞还少得了吗?您看现在,皇父再急,不也还等着舒窈那边的结果吗?” 很显然,在旁观颜珠、霍腾父子俩被康熙压榨多年之后,蓁蓁已经总结出了在康熙手下办事的第一要务——别太把揣测出的皇帝想法当回事。 只要你有用,别倨傲不恭,怎么样他都得用你。 若是什么事关赈灾、军资、治水的大事也就罢了,可日常不算紧要的差事,豁出去了不要命地赶工,也捞不着一个好,你下次若进度慢了些,人还要怪你办差不够尽心尽力。 所以皇上您着急?臣也急啊! 臣恨不得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请皇上放心,虽事难而艰,但臣一定尽心竭力办好差事,处求尽美,毫不松懈! 皇上您说快些?——臣知道了!臣会尽力的! 至于究竟快到哪去,就是办事的人自己说得算了, 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蓁蓁在外面不好说,但还是可以在敏若这放心吐槽两句的。 敏若听了,不禁深看她一眼,感慨:这位要是到后世,绝对不会成为心甘情愿、呕心沥血为资本家资产添砖加瓦的小毛驴。 蓁蓁不知敏若心里想的什么,又道:“况且舒窈做起事来本就专心投入,我看她连着三四日吃住都在工坊里也是常有的事,处处锱铢必较只求尽善尽美。皇父手下那么多火器工坊,这几年没什么成果,不还是国库出钱养着吗?舒窈是有成果傍身,做事又勤快,他们反而得寸进尺了。” 敏若知道她口中得寸进尺的人不只是康熙。 自舒窈的火器工坊单独建立,朝中对此多有非议。研制火器本来就不是什么省钱的事,户部掏钱掏得不情愿不说,用在类似项目上的银子都是有数的,这边多了舒窈一处开销,别的地方要钱不免困难些——会有什么后果便可想而知了。 舒窈是有实绩傍身,又有康熙撑腰,户部一开始给钱给得利索,不敢多说什么,那些心有怨怼的人也不敢吭声。 但随着一段时间火器工坊没做出新成果来,便有人出来开始上蹿下跳。 与是一群人闭着眼,假装不知道火器研发需要投入的时间,对着舒窈指指点点,拿舒窈没有新成果说事,恨不得将“此非女子能为之事”写成横幅拉在朝廷里。 蓁蓁想起这个就恨得牙痒痒,这会提起来又要磨牙,愤声道:“一群衣冠禽兽!各个以礼义之士、孔子门生自居,孔老先生教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