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转头就走,一点解释的余地也不给我留?”沈霖轻叹,眼光射到元月这儿来,犹豫道:“这位小姐……?” 何尔若抢先介绍:“这是元月姐姐,暂在我家留宿。” 沈霖忙点头问候:“沈某有礼了。” 沈霖的堂妹也问好:“元小姐好,叫我沈曼就好。” 元月一一回过礼,与沈曼对上视线时,刻意眨了眨眼,道:“沈小姐,刚刚进来前,我看对面好像有家胭脂铺子,我此次走得匆忙,不曾带得胭脂水粉。沈小姐妆容精致,想必对这些膏子很是了解,能否陪我同去挑一挑?” 沈曼心领神会,一口答应:“好啊,正好我也想选个心仪的口脂。” 双方一拍即合,说说笑笑地走了。 来到街对面的胭脂铺子前,元月心里好奇,特意回首向茶楼里望了一眼,但见那两人已离了原地,正一齐上楼梯呢。 “堂兄和何小姐,真是郎才女貌。”沈曼同样住脚远观那对儿般配的背影,赞叹。 午后的日头很是毒烈,打在人脸上,简直叫人睁不开眼。 元月拿手遮住阳光,笑道:“你瞧,何小姐背后长眼了,竟察觉到咱们在偷看她,扭头来看呢。咱们别扫兴,赶快进铺子吧。” 沈曼莞尔:“了不得,堂兄也转头了。” 语毕,忙忙踏入铺子。 铺子里甚是宽敞,上下分作两层,一层陈列着各色胭脂膏子,二层则摆放着各色珠宝首饰。 提出来此地原为故意给何、沈二人腾地方说话的借口,不期面对这各色各样的妆品,竟一时走不动道,只管站在展柜前精心选购。 沈曼亦不例外,从描眉的到涂唇的,样样不落。 在柜台前结账时,元月的荷包一下子瘪了下去,这让她有些痛心,并痛定思痛,决计今后省俭着花,再不浪费。 由于钱袋空空,二楼未曾踏足。 满载而归时,何、沈二人已等在茶楼前,各自的面上挂着红晕,且都泛着笑意,元月扭头与沈曼对视而笑,前去打听情况。 “看来,二位聊得挺好?”沈曼直言直语。 沈霖往天咳了声,不答,而是对何尔若说:“何小姐,天色已晚,我同舍妹先走一步。” 何尔若咬着下唇道:“好,我和元姐姐也该回去了。” 元月、沈曼作为旁观者,心有灵犀地分别拉住两人,道过别,沿着长街背对走开。 斜阳拽长了每个人的影子,包括后一步从铺子里出来的杜阙。 他垂头,看着手心的珠钗,静默。 * 是夜,元月抚被侧卧,举目遥望天际渐渐圆润的月亮,百味杂陈。 也不知杜阙现在何处,或者说,哪里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公孙冀的伤养得如何,是否已然启程向西? 杜衡应该已经抵达岭南,她的学堂办得怎么样了? 杜韫还在不在京中,过得好不好? 爹娘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缀锦与后来的碧春、丽萝相处得融不融洽? ……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何尔若匆匆而来,兴奋道:“我爹我娘今儿回金陵来,元姐姐与我去码头接一接,好不好?” 元月抿一抿唇瓣上新点的口脂,陶然答应。 思及初次见何家父母,总该穿得隆重些,故,特从包袱里取出一身离京之前专到成衣铺新做的衣裙来换上,又精挑细选几件还算看得过去的首饰戴上,临动身前不忘对镜检查一番妆发,确认得体之后,与何尔若相携出门。 出了院子,恰和何千钧打了个照面,他额前的散发有几分乱意,看来也在为父母的归来而心切。 客居何府,总不能失了礼数,她轻轻一点头,表示礼节。 何千钧回以露齿一笑,寒暄:“元小姐可歇得惯?”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