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府招待得很周到,屋子里样样俱全,床铺柔软舒适,昨儿难得歇了个好觉。”元月笑道。 何尔若不觉把胸脯挺得高高的,眼睛时不时朝何千钧的方向瞥,仿佛在炫耀对元月的用心。 “那就好,原本我还不太放心我这好妹妹,生怕她马马虎虎的慢待了元小姐,毕竟她自己就是个丢三落四的。”何千钧眼风一扫,微微笑道。 何尔若不服气,刚打算照着他的胳膊拧一下,就见出府的马车已在面前候着了,而帘幔被一只手拂开一隅,那手,正是她哥的。 “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居然会主动给我掀帘子?”她当然知晓他的温柔贴心是对谁的,所以专门把这事挑到明面上来,当着下人们的面,嘲讽一顿,好趁机浇灭他的痴心妄想。 何千钧笑意满满:“妹妹,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你忘了,上回你失手将娘心爱的花瓶打碎后,是我挺身而出替你挨了娘的痛骂不成?” 何尔若连连点着下巴:“行,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总行吧?” 那事本就是她不占理,而何千钧当时出人意料的仗义,这一回合,她甘拜下风。 兄妹俩唇枪舌战的画面,元月已经不足为奇了,面带浅笑静候俩人熄火,方才提醒:“再不走,恐会误了时辰。” 何尔若一拍脑门,急上车,元月紧随。 再有几日便是中秋,在外漂泊的人皆自天南海北向家奔来,金陵作为南边首屈一指的大城,街头巷尾无不被一个个人填满。 何府的马车行在途中,根本无从下脚,为防不留心撞着过往行人,车夫只得跳下车来,用手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 何尔若半撩开车幔探头左右查看,愈看愈心急,手上不停拍打着大腿。 元月看不下眼,温和宽慰:“好在何府离码头也不算太远,现在这个点还早,应该是赶得上的。” “唉……”何尔若苦叹一声,“这一眼望不到边的人群,怕是没有大半个时辰挤不出去。早知道就提早一个时辰出发了。” “无碍的,定迟不了。”元月耐心安抚。 又在人丛里蹭了多时,终于望见了码头的影儿,座下的车却站住不动了。 “前边做什么的,围了那一圈儿人?”何尔若一直保持着半边脸伸出窗外的姿势,自然看得清楚车子缘何停下来。 何千钧骑着马,眼界宽,望得远,问题丢出来的瞬间,便给出答案:“有几个地痞无赖在闹事,吵得还挺凶。” 闻言,元月也伸出脖子眺望,奈何人山人海的,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哥,你不是自称金陵一霸吗?这事儿对你定不在话下。你赶快去解决了,别耽搁了咱们的事儿。”何尔若抬高眼眸,冲马上之人扑闪扑闪眼睛。 “等着。”这番恭维,何千钧很是受用,目光有意无意掠过半隐在何尔若肩后的纤纤姿影,按住马鞍轻盈落地,穿过人潮,直面聚众闹事的那几个泼皮,啧啧道:“我当是何方神圣,这不是四儿吗?” 唤作四儿的,是个脸上长满麻子的肥硕男子。那四儿听见身后有动静,面颊上的凶狠立时无影无踪,谄媚笑着迎上来:“何大少爷好啊,可有将近一个月没见着爷了,不知爷去哪快活了?” 何千钧笑道:“我上什么地儿另说,倒是你,仗势欺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说罢,以手指远远一点夹在四儿那几个爪牙中间的,身着一袭黑、头顶箬笠,作剑客打扮的高个男子。 心思被戳穿,四儿讪讪笑着,丢眼色示意跟班离那陌生男子远些,道:“大少爷这回可冤枉我了,我们兄弟这不是看这位兄台脸生,怕他找不着路,特意给他指引指引。”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