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有毒的植物都能让人生出幻象,毒蘑菇的笑话听多了,却还从没听过能操控人心智的东西。 天竺那破落地儿,如果真有吐真香,抓几个敌将撬开嘴,问出布防不方便么,何至于被突厥人攻破整个北部,半壁江山沦落异族手? 那掌柜耳朵灵,捕获到了他这一声冷哼,“嘿!客人还真别不信,不信您闻闻试试!” 这句不知是激到了韩少卿哪个敏感点,韩少卿竟真的走近一步,贴到了柜台前,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儿。 “掌柜的也叫我试试。”二殿下跟着上前去了。 影卫们急道:“少爷不可!” 唐荼荼:“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试这个干嘛?” 晏少昰一抬手:“别吵。” 他昨儿就想试试这是什么东西,能让唐二靠唱一夜歌才能压制的幻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妨事,二位身强体壮的,有半个时辰药效就褪下去了,尝个稀罕呗。”掌柜的笑眯眯地拿了两个杯,从香饼上刮下几点碎屑来,提起茶壶要倒水。 “等等!”唐荼荼喝住他,立刻问:“口服与熏香有什么分别?” 掌柜的道:“兑成水口服,效果来得更快。” 唐荼荼:“那我们用自己的水,廿大哥,开你们的水壶。” 掌柜的笑笑,猜出几人身份非富即贵,索性退开了,自己不沾手,看着他们用自己随身装的水壶兑开了药粉。 “就这么点儿就行了?”韩少卿狐疑。 刮下来的那么一丁点粉屑,唐荼荼估摸单位能用毫克、甚至微克计算,细得如几粒灰尘,一入水就不见影儿了。 廿一背过身,不露痕迹地以银针试了毒,这水无色无味,而针尖始终银白,也无毒。 韩少卿一口灌下肚了,唐荼荼紧张兮兮地握住双手,看着二殿下含住那一口水,他辨了辨味儿,才谨慎地咽下去。 “怎么样?”她忙问。 晏少昰笑了笑:“哪儿有那么快的?” 他细品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分变化,什么也没察觉出来。 半刻钟后,他两人依旧直挺挺立着,没头晕的迹象。唐荼荼惊奇地想:难不成这香真的分人,成年男性体格壮,受影响比较轻? 韩少卿嗤了一声:“装神弄鬼的东西。” 掌柜嘿嘿笑着:“客人耐着性子,再等等。” 后晌客人不多,有路上行到门前探个脑袋进来,瞧招牌上没几个汉字,不知道这是干嘛的勾栏,又一头雾水地走了。 掌柜的也不出声招揽,任你来去自由。他听着隔壁勾栏的戏腔,摇头晃脑跟着哼两句,呼啦着一把蒲扇,身上裹一件深衣,斜襟领口绣满吉字纹,烧一壶水,正好泡两盏茶。 个外国人,学中原文化学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又过了半刻钟,掌柜的贼兮兮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在晏少昰眼前挥了两下,看他双目失神,眼睛慢慢才聚上焦,知道这是药效上来了。 掌柜的悠悠问:“客人今年多大?娶妻了没有?” 韩少卿被摄了魂般,双眼发直,喃喃慢语:“二十二,其实,该是二十三的,我爹把我记小了一岁……他和我娘,还没成亲就怀了我。” 二殿下身子晃了晃,似在跟什么挣扎,可很快被幻象拖入更深处去了:“永徽十四年生,未娶妻……” 唐荼荼:“!!” 合着她那晚上一人躲屋里睡觉,还是最明智的选择了!不然谁能顶得住这么问! 众人都惊愕地瞠大了眼,缓过神来,倒吸了口凉气。 能让韩少卿开口不难,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打小家庭和睦,活这么大连个架都没打过,口风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