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北地尚且如此,南朝只怕更甚,长久以往,岂有战力可言?” 陆惟:“殿下有鸿鹄之志,雄鹰之心,但如今朝中蝇营狗苟,混沌度日者甚多,会像殿下这样想的人,不多。” 公主:“陆少卿也是这些混沌度日者之一吗?” 陆惟:“我人微言轻,只能埋头苦干,还不到能混日子的地位。” 公主眨眨眼:“若是当了驸马,就不必如此辛苦奔波了。” 陆惟:…… 公主娇笑:“陆郎为何沉默?是在思量怎么把我扔在这里,独自回去吗?” 陆惟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刚才真有那么个念头。 “臣在想,汝阳侯刘复一表人才,对殿下亦十分倾慕,公主若想挑选驸马,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 他毫不犹豫选择祸水东引。 公主歪着头:“可我就喜欢陆少卿这样好看的人啊,倾慕我与否不打紧,赏心悦目才是最重要的。” 陆惟:“皮相不过是虚妄,殿下不知我皮相之下如何表里不一,若冲着皮相而来,迟早大失所望。” 公主:“陆少卿这样有趣的人,为何汝阳侯给你的评价却是凛然不可侵犯?难道陆郎在不同的人面前,还有不同的面孔?” 陆惟:“殿下也极为有趣,为何要在他人面前故作柔弱,难道就不怕臣戳穿您的真面目?” 公主:“我的确弱不禁风,无依无靠,陆少卿便是出去胡说八道,又有谁信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斗嘴,一边缓步打量四周,朝老板娘指引的方向走去。 换了衣裳,戴上面具之后,在人群中也不会有被认出的危险。 按照老板娘的说法,数珍宴即将在一个时辰后开始,他们离此不远,大可不必着急。 整座地下城灯火辉煌,并不全是笼罩在洞窟之中,偶尔抬头看还能看见夜幕中点缀的星光熠熠,说明地势往下,已经处于山沟野壑之中,离永平城已经有一段距离,甚至还有人表演杂耍喷火,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拍掌喝彩。 这一切看上去似乎与外面的灯市别无二样。 除了—— 不远处,满身脏污的老人颤巍巍牵着孩童来到饭馆门口。 一老一少都没戴面具,孩童吮着手指,懵懂天真。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上下打量,面露嫌弃说了两句,似在说孩童太瘦了。 老人连连恳求,好话说尽,这才说得他们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老人。 瘦弱的孩子被他们带进去,老人伸出手想抓住他,又在半路停住,而后在门人驱赶下,捏着银子走了,头也不回,脚步比来时还快。 看着这一幕,公主似乎明白什么。 可脚步刚要迈出去,没等陆惟拦阻,她自己就停住了。 救不了。 她清醒意识到这一点,就算他们俩都身手不错,冲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行踪身份暴露不说,两人也别想离开地下城了,更勿论查清这里的事情。 陆惟将公主面具下的冲动和迟疑看在眼里,袖中的手微微一动,准备拦人的动作缩回来。 “殿下和亲之前,离开过京城吗?”他问公主。 公主缓缓吐气,似在平复自己的情绪,过了片刻,才平静道:“有两次,京郊有皇室别苑,父皇曾带我去那里避暑休憩。从前年少顽皮时,平日里也有几次微服在京城内玩耍。” 陆惟:“十年前,我还在乡下小县,未能目睹京城盛况,不知当时殿下眼中的百姓民生如何?” 公主实话实说:“那会儿我年纪小,还不懂得体恤民生,细心留意,不过几次在坊间购物,所见所闻,内城百姓大多生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