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落水她受了不小的刺激,成日闷闷不乐,躲着人走,也不爱说话了,从前她最爱漂亮,如今连颜色明亮的衣裳也不穿了。” 姬玉落道:“她上公堂状告母亲,害母亲下狱吃了苦头,你可怜她?” 姬娴与词穷地张了张嘴,最后老气横秋地又叹了声:“她那时也是昏了头,好在母亲无碍……” 姬玉落瞥她一眼,扯了唇角。 若非知道实情,否则姬玉瑶和姬娴与倒真的很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妹,一颗柔软的心装的,都是无用的悲天悯人。 无聊至极。 姬娴与跺脚“唉”了声,又抱着姬玉落的手臂说:“园子新做了两个秋千,我们去那儿坐着,阿姐同我说说近况!” 于是姬玉落被她推搡着去到园子里,姬娴与起初问东问西,后来见姬玉落没话可说了,干脆说起自己的事儿。 可她有什么事呢,小姑娘家家,不是胭脂水粉就是衣裳绸缎,叽叽喳喳跟只鹦鹉似的,吵得枝头的雪都要化了,那满脸少女的喜乐洋溢,全然一副无忧无虑的大家闺秀模样。 无忧无虑的大家闺秀。 姬玉落攥着秋千一侧的绳索,神思有些放空。 她自打那日从宫里出来后就在等惜妃的生辰宴邀帖,惜妃下不下帖都在情理之中,可若是没有那封邀帖,下一回她要等到何时才能进宫? 又要寻什么时机才能接近赵庸? 姬玉落这几日便在筹划这事,满脑子都是那重重的朱色宫门,可姬娴与这小丫头也神奇得很,一把脆生生的嗓子愣是将那些画面从她脑里驱出,塞进了自己的闲话。 姬玉落以为自己没细听她在说甚,可半响后,竟是侧目问她:“所以京都时下流行繁花缎?” 说了许久的话,茶水也见底了,直到前厅的小丫鬟来催:“大小姐,姑爷说您若与三小姐叙完旧,便要启程回府了,姑爷这会儿在前厅呢。” 姬玉落应下,在姬娴与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淡然离开。 碧梧就等在垂花门边,紧跟着上前。四下无人了,她才忍不住道:“小姐,姑爷适才那样……到底是回门,这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姬玉落微哂,没去应这话。 霍显么,他爱怎样怎样,便是在姬家杀了人,只要不牵累到她的计划,就碍不着她什么事儿。 思及此,姬玉落一抬头见拐角的角门旁有道半隐在树里的人影,她经过时一瞥,是那个跟在顾柔身边的孙嬷嬷。 林婵和姬崇望因为那封信断定顾柔知晓那桩密事,故而也不知这个孙嬷嬷知道多少,不敢将她随意发卖出去,又不愿留她在身边伺候,便打发去了后厨做杂活。 无足轻重的人物,姬玉落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孙嬷嬷显然也瞧见了她,忙做了个福礼的动作,待姬玉落走过了,才抬起头来。 门缝外是她的侄子孙志兴。 自打上回被姬夫人逮住落实了顾姨娘的罪名之后,孙志兴就许久来姬府了,他不敢,毕竟谋害姬大小姐的事也有他一份。 但若非真的手头紧,他今日也不会来。 可孙嬷嬷手头比他更紧,没了顾姨娘,还要受夫人排挤,她的日子怎么能轻快得起来! 勉勉强强,只掏出三个铜板给孙志兴。 孙志兴满脸不高兴,正巧瞥见远处经过的姬家长女,色胚的坏性,下意识眯起眼。 孙嬷嬷拉开门,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看看看,锦衣卫的人你也敢看,不怕被挖了眼珠子!” 孙志兴“嗷”地一声,摸着脑袋却是灵光一闪,锦衣卫,霍显有钱啊! 他心中陡然生出个大胆的想法,唇角正扬起,可是一想到霍显手里的弯刀,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