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瑟,苦恼地皱起眉头。 - 将至酉时,日落的余晖铺满石阶。 霍显回程时去了镇抚司,故而回府时只姬玉落在。她刚进了后院,管事嬷嬷便迎了上来,手里呈上的是一张滚着金边压着花纹的帖子,道:“夫人,适才宫里来过人,是惜妃娘娘着内侍给您送了生辰宴的邀帖,还特意嘱咐您,届时请务必赴宴,说是要亲自谢过夫人那日的救命之恩。” 姬玉落接过,一颗心尚未落定,又听管事嬷嬷道:“进宫非小事,夫人还是请先过问主君才好。” 这便是后宅妇人的麻烦之处,连出个门都要得夫君批准。 姬玉落差碧梧去通报一声,一直待到天快暗了,听闻霍显回府,碧梧才捧着烫金邀帖去了书房。 南月模样生得俊朗和气,笑着承了她的话,说:“碧梧姑娘稍候,我去问问主子。” 说罢他便推门进了书房,碧梧偷掀眼帘,也只瞥见了一角暗色衣袍。 不几时,南月便出来了,他将邀帖还给碧梧,道:“主子允了,这事皇上也提前打过招呼,那日正是锦衣卫负责禁中巡守,能捎上夫人一道去呢。” 碧梧心中欢喜,“那太好了,多谢南月小哥。” 南月将她送了一路,扯东扯西,看着很健谈的样子,碧梧渐渐少了些拘谨,这时听南月道:“宫里贵人就爱养鱼栽花,最不缺就是水池,届时又是夜宴,可要夫人千万小心了,上回实在是运气好,毕竟咱们京中女子多不会凫水,最怕便是溺水了。” 碧梧不设防,嘴里“是啊”二字险些脱口而出,可脑袋里似是有根弦被弹了一下,她猛地清醒过来,敛了三分笑意,说:“南月小哥不必担心,夫人是学过凫水的……在承愿寺那三年,日子清闲,夫人便有心学了学,没想竟真派上用场了。” 南月挠了挠头,“这样,那着实凑巧了。” 送走碧梧后,南月折回了书房,对霍显说了适才从碧梧那儿打探来的消息,道:“想来是姬三小姐与姬夫人不知道这事。主子,这事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霍显在翻篱阳呈上的卷宗,厚厚一沓,是上任云阳知府王谦在任期间处理过的案子,篱阳怀疑三年前的府衙刺杀与衙门从前断过的案子有关。 十余年,成千的案子。 霍显撇开卷宗,眉梢轻提,道:“学过?” 那便没什么可奇怪了。 不过是常年缉拿审讯带来的习惯,凡是遇到疑点,总是要查清才能让人心安。 霍显打了个手势让南月出去。 南月临出门前,又提了一桩事,道:“主子,听说侯府那边……侯爷近来身子又不好了,每逢冬日腿疾就犯,今年格外严重,连下地行走都难。” 翻着卷宗的人没抬头,只是指腹摁在了纸业边沿,过了许久都没说话,南月只好默不作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阖上了门。 他杵在廊下,仰头望天。 京都的天,一年比一年冷,这雪,也是一年比一年厚。 - 玄冬月末,便是惜妃的生辰。 夜里过生辰才有意思,故而惜妃大张旗鼓摆了夜宴。 姬玉落坐在妆奁前,将一只白玉耳坠扣在了耳上,红霜替她挑拣了一支趁手的簪子。 不能是木簪,沾了血擦不干净。 也不能是玉簪,簪尾不够锋利。 红霜忽地想到什么,道:“小姐那支嵌着霜花裂纹的刚玉簪子去哪了?记得那支簪子,好像是小姐某年生辰,主上亲手打造的。” 那支簪子,也是姬玉落最趁手的一件利器,向来不离身的。 闻言,姬玉落眼眸微垂,摆弄着手上的玛瑙戒,道:“丢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