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宛若个遗世独立的神仙公子,他平静道:“兴南王的人在哪里?” - 姬玉落离开客栈。 她没有非要见谢宿白,因为那毫无意义,今夜来一趟实属枉然,只是愤怒一时占了上风,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见他,可见了他说些什么,姬玉落不知道。 沈青鲤甚至问她是不是气糊涂了。 沈青鲤还说:“霍显的事,不是你我能抉择的,主上的命令我不能违背,至于通风报信,一次就够了。” “……你有没有想过,把他带走?” 姬玉落沿着大街小巷的房屋走,没有惊动巡防兵,悄然回到霍府。 朝露就站在主院中央那棵梧桐树下,皱着脸与南月互瞪着,面色狰狞,像两尊凶神恶煞的丑狮子。 朝露很不明白,小姐离开不带她,还要她在院子中央最显眼的地方呆着是为什么?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听到一声短促的哨声,朝露一怔,离开庭院。 暗处,她展颜道:“小姐!” 姬玉落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招手让她附耳过来,低语几句后,朝露懵懵地抬起头,但她向来是不问为什么的,问了也未必能听懂,是以拎着剑就往檐下冲。 那边南月面露愕然,被这猝不及防地一幕惊了下,而后恼怒拔剑而出,心道催雪楼果然个个狼心狗肺! 于是门外刀光剑影地打了起来。 姬玉落趁机闪到主屋后墙,途遇几个护卫,她只微微颔首,今夜发生之事并未宣扬,屋外这些人不知发生何事,故而除了南月一个知情人,并没有人拦她,只看到南月侍卫与那朝露姑娘在比武,而夫人沿墙开窗,连着试了好几扇窗,都被从里头栓住了,唯有最里间那扇,但那扇是—— 护卫张了张口,没来得及提醒,姬玉落已经跳进去了。 是湢室的窗子。 “噗滋”一声,她脚下踩着一滩水,险些滑倒,牢牢扶住衣架才稳住身子,在漫长的静默里,她与霍显对视着,“……” 男人和衣浸在浴桶里,纤长的睫毛凝了一层冰霜,他睁眼时面上闪过一缕惊讶的神色,而后想通什么似的,微微抬起的眉梢又放平,带着点调笑意味道:“做贼吗?” 他说话时吐出的都是雾气,姬玉落走近方察觉水里飘着浮冰。 且不知是冰块化了多少,她光是站在这里都觉得冷。 她问:“这样有用?” 寒气可以阻缓血液流动,同样体内的蛊虫也会慢慢消歇,霍显“嗯”了声说:“挺有用,差不多了。” 姬玉落立在边上点点头,在霍显别样的目光下走了出去,帘子撩开又落下的瞬间,她听到水哗啦一声响,有人迈出了浴桶。 内室与湢室的温度相差甚大,屋里门窗紧闭,炭火烧得旺盛,一入门热浪扑面而来,冷热替换间姬玉落都不禁浑身一颤。 她在临窗的书案旁坐在,借着那点门缝里的风透着气,目光辗转间落在桌上一个方形的袖珍盒子上。 姬玉落眉间轻蹙,下意识拿在手里端详探究,因她曾经见过这个样式的盒子,在……在南月手里,有一回她去书房找霍显,就见手里握着这么个盒子,但当时她的注意力被从房里出来的盛兰心吸引,并未多在意。 思忖间,姬玉落低头嗅了一下,很奇怪的药味,中间有个凹槽,应是放丹丸之类的。 姬玉落眉头越皱越深,回想那日她在门外听到的一声低吟,以及盛兰心那时也是出来要水,还有那次在戏楼,他手腕上的发黑的经脉。 那些细枝末节倏然在此时串成一条线,她蓦然抬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灵光乍现间,身后的脚步声响起。 姬玉落起身,几步来到霍显面前,口吻笃定道:“你中毒了,在红霜给你下药之前,你体内本就存有毒素。”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