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薛衍带自己去藁街。 薛衍对妹妹素来有求必应,何况薛妙只是好奇想去藁街看看,算不上什么大事, 薛衍没什么不能答应的,便在千秋节前两日带着薛妙去了藁街。 因是各国使节馆舍所在, 藁街之中房屋建筑特色鲜明充满异域风情,薛衍见薛妙兴致满满,索性放慢了脚步陪她四处看。 兄妹二人慢慢到了藁街中间,薛妙不经意般指着前方的馆舍问:“这里便是西胡使节下榻的馆舍?” 薛衍好奇妹妹是如何看出,薛妙抿嘴一笑, 指着使馆门前高高飘起的布帆道:“这帆上的纹样与大哥先前送给我的西胡巾帕上的很是相像。” 薛衍竟是忘了这一茬,一时惊叹妹妹灵巧细心。 说话间, 一人自馆舍中走出,见到薛衍,遽然露出满面笑意,大步上前拱手与薛衍行了个大周男子礼节,亮声道:“行舒兄!” 他面白无须,又作大周男子装扮,若非面容与大周人不甚相同,薛妙几乎要以为他是大周人士。 “阿绰兄!” 薛衍同来人相视齐齐大笑一声,这才道:“这位是叱力阿绰,西胡国相的长子。阿绰,这就是我先前跟你提过的小妹薛妙。” 叱力阿绰言语间与薛衍很是熟稔,闻言面露恍然,凑近些许,压低声音对着薛衍默契道:“我记得,是那颗遗落的明珠!” 先头不觉得什么,他这一压低声音,薛妙隐约觉着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此人说话,心里那股子微妙的熟悉感又悄悄浮了上来,不免多看了此人一眼。 不想这人敏锐至此,明明与薛衍说笑,却飞快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薛姑娘?” 他张臂坦然给薛妙打量,开玩笑一般道:“我身上哪里不得体吗?” 薛妙愣了下,似是盯着别人看被发现有些不好意思,轻挪半步让薛衍稍稍挡住自个儿才摇头道:“不是。” 她扯了扯薛衍的袖子,仰头小声对兄长惊叹道:“大哥,他的大周官话说得真好。” 说完仍是觉得不好意思,抿嘴对着叱力阿绰微微点头。 薛衍看了眼叱力阿绰,笑着同薛妙解释道:“阿绰喜爱大周文化,人称‘大周通’,说几句官话算得了什么,他连大周的字都写得有模有样,还会下棋呢!” 叱力阿绰原还有些自豪,听到末尾又连连摆手,“行舒兄不要取笑我!” 说笑了几句,阿绰十分热情地邀请兄妹二人去馆舍里小坐,薛衍见薛妙十足的好奇模样,便点头应下。 叱力阿绰的房间在馆舍二楼靠中间的地方,房中陈设一应是大周特色,墙边还挂着一幅字,署名‘周卓’。 薛衍及时为妹妹解惑,“周卓是阿绰给自己起的中原名。” 叱力阿绰端来了马奶茶,薛妙一边喝着一边听他和薛衍说话,偶尔搭上一句话,中途其他西胡使节听闻薛衍带着妹妹来了,也都来露面说了些话。 也不知阿绰怎么跟他们介绍薛妙的,有几个十分热情地操着不甚流利语调奇怪的大周官话叫她“小明珠”,搞得薛妙哭笑不得。 在馆舍中小坐片刻后,薛妙见薛衍跟叱力阿绰相谈甚欢,想着自己去其他地方转一转,正欲开口,忽然听到一阵争吵。 叱力阿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无奈耸肩,推开一扇临街的窗户,那争吵声立刻清晰起来。 “每天都吵,早上吵晚上也吵。” 薛妙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只见对面铁勒馆舍二楼窗户大开,一高壮一瘦矮两名铁勒使节针锋相对吵得十分起劲。 她看了会儿,回头问薛衍:“大哥,他们在吵什么?” 薛衍面露犹疑正要说话,刚才见过的一名西胡使节路过阿绰的屋子,听到薛妙的话,大笑着别扭道:“都怪大周的美人太多,美酒太香!” 薛妙正要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余光却瞥见一旁坐着的阿绰极轻微地变了脸色,遥遥给去一个眼神,门外那名西胡使节脸上笑意顿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