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都流成了河。 当时执政的还是裘桐的父亲,老人皇昏聩久了,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动怒,连发几道密令朝圣地要说法。 太华很快来了人,将姑娘压入牢中,数罪并罚,判三十散仙鞭,当即行刑。 好巧不巧,当时圣地传人齐聚太华,几人便有幸亲自见了那样一幕。 苍琚脸色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地步,他起身,拎着那姑娘伶仃的手腕让她退居一侧,二话没说,又像是心力憔悴懒得说什么,就那样一鞭接一鞭替人受了那三十道刑罚。 顶着众人或震惊或看热闹的视线,他在姑娘怔然的泪眼中,一边皱眉,一边阴晴不定地看着千藤引上的盛放的米白色小花嘶然抽气。 就这事,让这位皇太子身上的神秘感少了半数不止,很长一段时间,音灵等人提起他,都忍不住笑,说经此一事,他们才算是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心花怒放。 原来千藤引还有这种妙用。 诚然,当年冷然旁观,不以为意的薛妤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静静地看着那朵花,久到呼吸渐渐慢下来,她才侧过头去看溯侑。 溯侑同样在看她,看她满头晃动的珠钗,看她皱起的眉和抿起的唇瓣,那样的视线,与任何时候的注视都不一样。 点墨般的瞳仁中,沉着一层纯粹的,璀然的欣喜,像一层晶莹剔透的珠光宝石,在微末的烛光中闪动着熠熠光泽。 眼前的男子举手投足间全是居高位者的游刃有余,而眼梢微弯,勾起唇角笑起来时,又现出一种别样的纯然深情。 不可否然,这张脸,这个人,这种性格,哪一样在她眼里,都是令人挑不出毛病的满意。 薛妤伸手将千藤引上冒出的那朵花摁下去。旋即,她起身,顶着那顶沉重的凤冠,有样学样地朝溯侑倾身而近,直到鼻尖抵上他的耳侧肌肤,呼出的热意一下接一下落入耳畔。 直到,他有些受不住地微微扬起下颚,手掌在身侧紧了又紧。 “女郎。”他脖颈笔直修长,微微一动,便将所有脆弱的致命缺点暴露在她眼前,声线微低:“要说什么?” 薛妤不想说什么。她盯着他冷白细腻的颈窝看了半晌,眸光微动,随后,长长的衣袖如云朵般落在他瘦削的肩骨上。她找到个着力的支撑点,长长的睫毛垂落,唇瓣在他耳垂边快速地,试探地落下。 凤冠上衔着的那颗硕大明珠堪堪落入他的锁骨中。 蜻蜓点水,肌肤相贴。 溯侑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全身僵直。 这一出,他没想到,是真的半点没想到。 是为了任务,为了引出魔女,还是别的—— 薛妤弯着腰,眼神陷入一种少有的怔然之中,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垂眼,用冰凉的指腹一点点将他耳侧上那块被口脂染红的肌肤擦干净,却越涂越乱,像画笔下凌乱的晕开的一点。 她索性不再去管,而是用食指指尖触了触自己的唇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奇异的余温。 心跳,有点快。 原来,这便是世人嘴里的喜欢么。 这种令人猝不及防的旖然氛围中,薛妤不说话,溯侑也就保持着这个近乎任她所为的姿势,摁着手指骨节,哑然道:“女郎。” 薛妤撤身退回来,与他面对面坐着,两人大红的嫁衣交叠着纠缠在一起,珠环相撞,铃叮做响,现出一丝糜烂的美感。 她杏眼微睁,只见烛火下,对面的男子下颌微抬,喉结锋利,神色是难得的懵懂,苍白的耳根浮出一片云霞似的红,这样一看,透露一种无辜又诱人的纯情来。 “嗯。”她轻而慢地应了声,抬眼问:“喜欢我,是不是?” 溯侑想过千万种情愫被戳破的情形,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他静默片刻,而后在那双直白而澄澈的杏眸中以舌抵着齿尖,认命般笑了声,道:“是。” 理智告诉他千万遍,现在还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