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轲并未阻拦,他道:“也好,此案眼看便要告破,多等片刻也是无用,还不如一起搜寻。” 虽已过了宵禁,但段南轲跟姜令窈是当差执法,并不许遵守夜禁令,段南轲又点选了二十名缇骑,姜令窈领着沈素凝,一行人疾驰而出,一路往郊区行去。 对于这个案子,因前后已经有数名受害者,无论锦衣卫还是衙门皆很谨慎,从昨日案发到此刻皆未放松,如此奔波一日,姜令窈其实已经有些疲累。 但她疲累的也只是身体,她脑中一直在分析那些案情,分析每一条线索,最终把他们糅杂在一起,形成一条清晰的线。 这条线,就如同暗夜中的星河,把他们引向最终的归路。 一行人疾驰在漆黑幽暗的郊野中,除了天上的银盘好耶闪烁的繁星,再无其它明亮。 星夜时分略显凉爽的风从面前扑来,让姜令窈周身的疲惫消散几分,她目光坚定看着前路,同身边的每一个人那般,不知疲惫的去拯救每一个人。 迎着风,段南轲回首浅望,明明夜色那么深,姜令窈眼中的坚定却依旧如同暗夜繁星,光彩而夺目。 不知为何,段南轲心中似也多了一片星光。 一行人刚从官道往白河岸转去,迎面就听到疾驰的马蹄声,段南轲马蹄不停,飞快向前奔去。 不过两吸工夫,两骑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两名锦衣卫缇骑。 两队人马迅速迎面停下,锦衣卫也不多废话,直接禀报:“大人,我们已经寻到周森和周薏,他们皆在前方三里处倒数第二间仓房内,两人皆已死亡。” 姜令窈一听周薏已死,心中沉了几分,但却并未多言,只听段南轲道:“知道了,速去请郑仵作前来验尸。” 待得赶到白河西岸那一片低矮的仓房前,一行人才下了马,锦衣卫缇骑已经提前过来搜寻,现在这一片大约有五间仓房都被看管。 无数火把在河边闪烁,不仅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把那涓涓细流映衬得波光粼粼。 姜令窈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没能救下周薏。” 段南轲大步流星往前走,他没有回头,只是道:“但这个案子却也已经查清,从此以后,再无人会因周森而死去。” “我们不是神佛,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只要尽力而为,就不会让自己遗憾。” 段南轲的声音很冷,姜令窈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高大背影。 姜令窈心中的郁结之气缓缓散开,她道:“段大人所言甚是。” 几人快步来到倒数第二间仓房前,此处的仓房虽连成一片,却并不挨着,每一户都单独有屋舍院落。 因废弃多年,脚下的小路都被野草覆盖,每一栋仓房皆是灰败沉寂,一看便知久未有人烟。 只有锦衣卫着重看守的那一间,里面的杂草没那么肆虐,看起来倒有些周正模样。 这一处仓房只有两间,左边那间应该是临时住人用的隔间,右边那间是双开门,显得很是宽敞。 郑峰快步上前,对段南轲道:“大人,死者都在这一间里,大人进去小心一些,地上的血迹很多,已经做好了标记。” 段南轲点点头,跟姜令窈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屋中已经点了数盏灯,屋顶还特地悬挂了一盏挂灯,把整个屋舍照耀得如同白昼。 姜令窈刚一进去,便一眼看到躺在木床上的少女。 少女身上穿着漂亮的团花锦绣衫裙,她安静躺在木板床上,面上盖着一方团花面衣,不用仔细看,姜令窈便知那是荣雅的遗作。 而另一侧,一个消瘦的男人靠坐在椅子上,他左胳膊耷拉在身侧,右胳膊放在刀柄上。 两把锋利的刀齐根没入他腰腹中,流淌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摆,把他雕塑成了一个血红的泥人。 从刀柄来看,两把刀似乎并不一样,应该是用来制作灯笼的工具。 姜令窈跟段南轲先行至周薏身边,发现周薏是被人勒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