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了。” 尤安点点头,躬身道:“容嫔娘娘,金龙宫的小轿已经在外边侯着了,您可收拾好了?” 我道:“尤公公,三皇子病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就算我人在金龙宫伴驾,心里仍忍不住挂念着晴芳殿,心不在焉,岂非是怠慢了皇上?” 尤安沉默片刻,道:“容嫔娘娘,您对三皇子一片怜爱之心,奴才能理解,只是您身为嫔妃,到底还是应以皇上为重,奴才知道娘娘心性高洁,不慕荣利,但这是您入宫以来第一次被皇上召幸,您真的愿意这个机会吗?” 说真的,我愿意。 但我不能说。 尤安继续道:“况且,娘娘您也是受人伺候的主子,又不通医术,纵然留在三皇子身侧,于三皇子的病情也没什么助益,三皇子有张太医张药侍全力照看,又有孔乐等宫人尽心服侍,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尤安压低了声音,道:“奴才说句僭越的话,容嫔娘娘,您毕竟只和三皇子差了八岁,三皇子如今已经成年,您心疼孩子,心急如焚之际,也该避着嫌才是——奴才是一心为了皇上和娘娘好,才说了这些不该说的话,若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我苦笑道:“尤公公一片热忱忠心,本宫十分感动,只是……” 我让开身子,示意尤安看我另一条胳膊的情景,道:“尤公公,我也知道我这样把手探进三皇子被窝甚是不妥,可三皇子病中闹人,非要如此,您看这……” 尤安上前看了看,道:“这是……三皇子拽住了您的手?” “是呀,”孔乐接话道,“三皇子自幼身体健壮,鲜少生病,可一旦病起来,就会非常黏一个人,上回三皇子在突厥受了点伤,也是这样拽着我,还有从前李娘娘在时,三皇子就会……容嫔娘娘这是正好撞过来了,三皇子便是这样抓着容嫔娘娘的手,才慢慢地睡过去了。” 尤安道:“娘娘也不能一直这样任他抓着,三皇子既然已经睡着了,力气想来不大,容嫔娘娘您稍稍使点劲,看能不能把手抽出来吧。” 我道:“尤公公有所不知,三皇子被碎冰划伤的那只手,正绕着我的手腕呢,他刚刚已经闹了一次,伤口崩开,太医才包好不久,要是再裂一次,伤口不得痊愈,恐怕会影响以后的动作,偏偏他伤的还是右手。” 孔乐道:“尤安公公,您看看您刚刚走过的地方,毯子上湿了的那一块,就是被三皇子方才打翻的姜汤弄湿的,要不是容嫔娘娘躲得快,那姜汤得泼容嫔娘娘一身。” 啊? 我躲了吗? 不过这只是一点小细节,我也懒得想下去了。 尤安回头看了看,笑着摇摇头,道:“怪不得这屋子里一股姜味儿,生病的人,的确会更闹腾些,皇上当年也是……容嫔娘娘辛苦了。” 我道:“不辛苦,不辛苦,只是看着三皇子病成这样,我心里也不太好受,尤公公,那今晚……” 尤安道:“娘娘您先坐着吧,奴才先去回禀了皇上,看看皇上是什么意思,您爱子心切,皇上想来也是能理解的。” 我道:“那就多谢尤公公了。” 尤安道:“不敢当,不敢当,容嫔娘娘真是折煞老奴了,不过娘娘还是要稍微准备着点,万一皇上仍是宣召您,那老奴待会还是要带着小轿来接您,一切都看皇上的意思。” “行,如有下次,本宫一定会好好侍奉皇上,尤公公,天色已晚,本宫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多谢容嫔娘娘,奴才告退。” 尤安这一去,便再没有过来,我给三皇子换了几次帕子,他的体温慢慢降了一点,好歹从高烧变成了低烧。 张太医送来了药,我叫醒三皇子,拿了个大些的勺子给他喂药,他这次倒很乖巧,放开了我的手,药也喝的很快,许是因为烧退了,便没那么糊涂了。 喝完药,三皇子又伸出了手,他这次没有直接抓我的手腕,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勾住了我的金镯子。 我很轻松便能挣开,但看在他乖乖喝药的份上,还是随他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