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到最后一页,那是在跟她重遇前,他又回到这里,写下去找她的决定。 但他最终没去,那时的他都已经坐进了车里,却还是熄火下车。 他看向那时的字迹,力透纸背,仿佛天塌地陷,决心也不会更改,现在想来好笑。正要合上笔记本,目光再次投向那页纸,明显的起皱发黄,有水浸过的痕迹。 他把整个笔记本翻完,只有那张纸格外不平。 怀着疑虑走出房子,他心里隐隐冒出一个猜测,难道她回来过这里? 江岷靠着车门抽烟,见他下来,在电线杆上捻灭了烟头。 “故地重游的感觉怎么样?”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是不是又要开始酗酒,逃避现实?” 何谨修拉开车门坐进去。 江岷跟着坐进来,嘴里仍在念叨,“你能不能换个女人爱?” 何谨修望向窗外,“我现在就爱着另一个女人。” 江岷听了兴奋得手舞蹈,“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又能去国外了?回来这一年,我都快成和尚了……” 他以为何谨修会损他几句,半晌没听到回应,掉头去看,才发现他望着窗外沉思。 许久,他听到何谨修问:“你那么多女人,有一个人让你感到幸福过么?” 江岷嗤笑一声,“我的幸福是你和奶奶一直给我很多很多钱,让我可以拥有很多很多女人。” 何谨修仰靠着椅背,望着车顶,“我第一次知道幸福的感觉,是她跟我说,想跟我过完每一个晨昏日落,没有谁发生意外,没有谁疾病缠身,没有谁先离开。我们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又互相嫌弃地变老。” “俗。” “是很俗。”何谨修说,“可我想要。” 江岷牙酸得直跺脚,“受不了!” 何谨修仍自顾地说道:“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如果她不爱我怎么办?” “什么?”江岷扯了扯耳朵。 “如果她真的永远也不会爱我怎么办?”何谨修的语气悲凉而复杂,“那我还会爱她吗?” “那还爱个鬼!”江岷粗暴地说。 车在大厦前停稳,江岷随着何谨修到顶楼,把他家翻了个遍,只搜出两瓶红酒,也都拎走了。 他拎着酒经过客厅,一个黄澄澄的东西突然蹿出来,把他吓了个倒仰,惊魂未定地靠着墙,才看清楚是只猫。 “哪来的猫?”江岷抱着酒瓶,睁圆眼睛问何谨修。 “我养的。”何谨修看向被抓了一道痕迹的真皮沙发。这猫也真是欺软怕硬,韩念初在的时候,老老实实蜷在角落里,她一个晚上没来,就开始搞破坏了。 他收回目光,对江岷说道,“我后天要去苏黎世开一周会,你每天过来喂喂它。” 江岷拍拍胸脯,“没问题。”说完伸出手指去逗猫,那只猫机警地盯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他身上,扬起爪子划出一掌,丝质衬衫立刻被勾出一道长丝。 偷袭成功后一个翻转跳下地,逃之夭夭。 江岷气得一路追打,一路追到电梯,却连猫尾巴都没够着。 猫矫捷地跳过纸箱,跟着追来江岷来不及躲避,一脚踢翻纸箱,里面的书和证书全都翻出来。 那都是韩念初的东西,何谨修生气地一把揪住江岷,推进电梯里,才蹲下来,一边收拾一边警告得意地舔爪子的猫:“你等着,她来了肯定把你关起来!” 猫摇着尾巴,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