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其中,总有一些说不通之处。 其他散布各个门派的师弟师妹们也就算了,为何清弦道君也能始终毫无所觉? 这其实本就是一件有些奇特的事情,且不应该这么多年过去,都无人发现端倪。 只是彼时他的道侣、小师妹宁暮烟之死太过悲恸,又哪里会有人去深思这背后的许多事情,更不可能将他与这场过分惨烈的死亡联系在一起。 就算是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许多新入门的弟子在偶尔大着胆子探听清弦道君的故事时,也还会有前辈们无不憧憬地感叹一句,据说清弦道君与他的道侣伉俪情深,可惜他的那位道侣陨落得太早,清弦道君直到如今,每年还要去祭奠,并且再也没有另娶道侣的意思,不近女色。 纵使是七情六欲相对寡淡的修真界,大家也依然爱听和憧憬完美深情的爱情故事。 清弦道君与他的道侣从来都是这些故事中其中的一个。 又有谁会去想这背后……是否藏着什么呢。 再往深处去想一层。 清弦道君分明在宁暮烟死后,便已经闭关,却又为何突然有一天,破关而出,游历天下,再偏偏在理应是琼竹派巡视范围的宫城之中,发现了许多修真之人,再掀起了彼时的那一场惊动天下的宫城之变呢? 他……收傅时画为徒的时候,是否,便已经是为了这一根魔骨了呢? 傅时画本就苍白的脸色再差了几分。 那到底是将他从云梯上捡了回去的师父,虽然他大多数时候都在闭关,只靠他自己修炼,但那……到底是他的师父。 傅时画一度觉得,清弦道君,是真正给了他改变命运的机会的人。 可现在,他突然变得不敢确定了起来。 ——是他给了他改变的机会,还是他……早就为他的命运,画好了前行的路径? 虞绒绒想到了宁旧宿在跃下诛魔台之前,对她说的那几句话。 彼时她不解其意,却也没有时间多想,此刻再去回忆,自然品出了其中不一样的味道。 她轻声道:“宁旧宿之前也对我说过一些话。” “他说,清弦该死,小楼该死,魔神也该死。”虞绒绒缓缓道:“他说我是魔神的容器,身上带有魔印,我若身死,魔神也将无法复活。” 四海异动,小楼之外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此处三人的耳朵与神识。 这世间,能酿成如此动静的,有且只有一人,也只有一种可能性。 “很显然,他知道的,也不是全部。”虞绒绒继续道:“当时我以为,他对我师父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才说……清弦该死。” “但现在看来,显然并非如此。”傅时画哑声道。 “的确并非如此。因为,在这句话后,他的所有布置分明都是针对小楼与魔神,却并没有任何针对清弦的举措。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虞绒绒抿了抿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再缓缓道:“他说,清弦不必他杀,自有人会去。” 一直都一言不发的耿惊花突然笑了起来。 虞绒绒见过他许多种笑,恨铁不成钢的,气急败坏的,冷笑,讥笑,也在道衍台上见过他无数次意气风发时的朗声大笑。 但此刻,耿惊花的笑,更像是听了一个再滑稽不过的笑话,看了一幕让人前仰后合的喜剧,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还在笑。 笑自己,笑小师妹宁暮烟,笑二师兄宁旧宿,笑天下谁人不识君,却也是真的字面意义的谁都不识君。 这一瞬间,他甚至对天道意识中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