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享有盛名,她见了之后大喜过望、一下就想起了静慈,于是付了对方一笔不菲的诊金、还恳请他专程跑了一趟上海去为静慈诊疗。 “来了,看了,还给打了针开了药,本来都见好了,”彩娟在一旁抽泣着,豆大的眼泪掉个不停,“可、可……” 她没能说得下去,白清嘉却已然发现了一切的缘由—— ——昏迷的女人躺在病榻上、瘦得只剩一把可怜的骨头,呼吸微弱得好像随时都会中断,而她的脸上……却赫然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这、这……! 白清嘉始料未及,愣了片刻以后连忙又伸手掀开静慈的被子,却见她的手臂和背部多处都出现了斑斑的伤痕,分明是被狠狠鞭打过的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清嘉已出离愤怒了。 第80章 负债 “我想嫁给他……所以就都给他了…… 这件事的祸根, 说起来还是埋在白家人身上。 当初白二少爷被卷进了革命党的纷争、险些就要被当局抓去枪毙,薛静慈便因此来回奔走,后来还为请英领事罗伯特先生出面代为转圜而出让了自己名下的一座小矿山, 那是她父亲给她的嫁妆, 也是她从这个家能分到的所有财产。 薛家人丁兴旺, 她父亲有七个儿子, 女儿却只有她一个,论理本该多得些宠爱, 却因自幼多病而备受冷遇;她父亲也不是傻的,怎么会平白将一座值钱的矿山随随便便归到她名下?还不是看准了女儿作为一个交换货品的价值,可以用她去跟人联姻呢。 没人会爱一个病秧子?没关系,她有嫁妆啊, 一座金灿灿的矿山!只要娶了她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政界、军界,只要是权势大到能保护这个满人家族的都可以,就算生出的儿子是个百无一用的软脚虾也无妨, 政治联姻各取所需, 谁会管当事的小儿女愿不愿意?再说男方肯定会愿意的,反正这娶来的妻子也活不久, 升官发财死老婆正是人生三大快事;女方的意愿就更不必考虑, 毕竟她都不剩多少日子了。 如今便是联姻最好的时候:袁氏已死,旧政府崩溃,这泱泱中华又迎来了新的主人,权力更替带来新的洗牌, 不趁此时傍上新贵岂不要遭天打雷劈?她父亲已经挑好了,国会里的高议员就很好,跟财政部的关系也十分密切,足可以保他家生意十几年太平。 联姻吧, 结婚吧,就趁现在把两家牢牢绑在一起吧,时代的风浪太过惊人、任谁都是孤掌难鸣,不如趁早和舟共济,说不准还能得到更长久的富贵。 可…… ……他女儿的嫁妆呢? 那么大的一座矿山,怎么就变成英国人的了? 她父亲火冒三丈地派人去查,几经周折才知道是自己那个病秧子女儿做的好事,竟硬生生把价值近百万的矿山拱手送给了英国人! “孽障!畜生!不知廉耻的废物!” 她父亲是气极了,一边狠狠地骂一边气急败坏地抽出了自己的马鞭,卯足了力气一下一下地抽在薛静慈身上,好像全然忘了她有很重的病,又好像根本不在乎她就这样死了。 “你为了谁?为了谁?白家那个浪荡子?他就是头被砍下来挂在城墙上又跟你有什么相干!为了一个男人挥霍你老子的钱!那是一座矿山!一座矿山!” 他打得越来越狠了。 薛静慈呢?一个那么柔弱的女人,有时病起来甚至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可在那样极端的暴力之下却竟能一声不吭——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甚至不肯对她父亲说一声“我错了”,只一身伤痕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并在满屋子其他人的尖叫和哭声中静静地看着她父亲。 “那不是父亲给我的嫁妆么?……原本、原本就要给我想嫁的人,”她是一朵在暴雨中枯萎的丁香,细长的丹凤眼已然在剧烈的疼痛中失焦,连眼神都完全涣散了,“我想嫁给他……所以就都给他了……” 说完她便昏死了过去,整个后背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