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芮完全没有想到天歌会这样说。 先前父亲与她提说这件事的时候,她非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皇商的位子固然诱人,对于没有儿子继承家业的徐记来说,却并非是不可抵挡的诱惑。 对于徐父来说,他要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往后有一份可以傍身的丰厚嫁妆,这样一来就算日后自己不在了,徐芮依旧能够在夫家挺直腰板。 可是一旦成为皇商,就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担当,牵扯到朝中官员,中间便必须男子从中斡旋,由此一来,不管是徐陵接替还是姬修齐接替,都多多少少会让徐芮感到掣肘。 这非是徐父不相信自己的侄儿或是女婿,只是当爹的,总是想要为自己的孩子做好最完全的准备。 因此哪怕徐记只是在三大脂粉行中排位第二,徐父也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去争去抢。 在这一点上,徐芮与父亲颇有分歧。 跟在父亲身边多年,她要强起来性格不输男儿,因此并不惧怕生意的苦与累,她的犹豫点在于,宫中贵人表面上看重的是徐记的脂粉,但实际看重的却是背后的天歌。 如果天歌一直在徐记,那么徐记或许可以一直长盛不衰——如果天歌离开徐记,那么徐记便没有了成为皇商的仰仗。 这非是徐芮对徐记制香的能力不够信任,而是这些日子以来,天歌展现出来的制香才华已经让她全然折服。 况且在她看来,天歌已经不仅仅是徐记雇佣的花师,也是她的朋友。 所以出于尊重,她也该问问清楚天歌的意思。 如今得到这样的答复,讶然之余,却又反倒释然几分,更为天歌周全的考虑而生出敬佩之意。 “你说的没有错,宫中水浑,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摸一把鱼,一个不小心,指不定连带自己都折了进去。有朱记珠玉在前,徐记还需要再精进制香之技,才不会贻笑大方。” 徐芮平素清冷的面颊上终于难得绽出一丝笑意,以茶代酒敬了天歌一盏。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姬修齐有一瞬间的愣怔,而后霎时红了耳根。 天杀的,这臭丫头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对饮的二人没有注意到姬修齐的失态,恰巧这个时候外头伙计敲门上菜,姬修齐忙不迭跳下椅子跑去开门。 三人本就熟稔,这一餐饭倒是吃的自在舒畅。 罢了想起天歌明日便要走,徐芮询问时间准备前去送行,姬修齐跟着应声。 谁曾想天歌却摆了摆手:“又不是就此不相见了,不必要去送这么一趟,左右没过几日也就回来了。再过两日又到七月施香的时节,阿芮还有的忙;至于姬兄,州试的日子也越发近了,还是赶着时间好生温书才是。” 一听到让自己温书,姬修齐顿时哭丧起脸来:“我在府里有阿立整日念叨,这好容易出趟门,林哥儿又老是提醒我这茬,我可真是太难了。” 天歌喝了几杯酒,一时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