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本是想跟师父告假的,但谁成想不管她如何说,林神医都不肯答应,说是不能开这个有事儿就不学医的口子。 天歌没辙,只能趁着今晚这功夫与宋传祺话别,顺带与他交代点事情。 宋传祺一听天歌明儿个不来送自己,脸顿时拉跨下来,好在天歌拿出一把匕首送过去,宋传祺这才转而开怀。 “这匕首虽比不得玄铁削金断玉如泥,但却也锋利的紧,你最好带在身边贴身藏着,遇到危险也有个防备。” 听天歌这么一说,宋传祺当即抽出皮鞘里的匕首,寻了一圈之后对着桌上铺着的织锦桌布轻轻一划拉,半片织锦就这么飘然落地,连带着桌上被轻易带出一道颇深的划痕。 宋传祺一喜: “果然是把好匕首!” 见宋传祺满意,天歌倒也开心东西没送错。 “此去西南,人生地不熟的,宋兄的性子收一收,莫要轻易树敌,免得到时候就是咱们想帮衬你,在上都都鞭长莫及。” 听到这话,宋传祺将匕首塞回鞘中: “你放心,营中那些规矩我还是知道的。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我去是要杀敌立功,定不会轻易生事。” 宋太尉也是行伍出身,所以宋传祺在这一点上倒是颇有原则。 但天歌想说的却不只是这些。 - “赤霜军……宋兄如何看?” “北有镇远,南有赤霜。大周最强大的两支军队,有了他们大周这年来才能一直安稳无恙。” 宋传祺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情,道出在当世人眼中看到的镇远军和赤霜军形象。 不过说完这话,他又有些遗憾: “其实我一直想去的是镇远军,但我爹一直不让我去。不过这次能去赤霜军倒也还行,等小爷去了西南,定将那吴悠的脑袋给他削下来!” “……” 天歌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还是有些委婉,以至于激情澎湃的宋公子并没有把握到她想说的重点。 既然这样…… 天歌干脆直接将话挑明: “如今朝中有人认为武清远心思也有不正,不知宋兄如何看?” - 这话问得宋传祺有些发愣。 其实说句实在话,自知道自己要去西南的这两日来,他并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对他来说,去西南跟着讨贼杀敌报国,便是他此去的任务,武清远怎样跟他还离得实在有些远。 但话既然被问到这里,他倒也认真思考了一下: “陛下会让易相此去西南,想来还是有些担心武清远的忠心吧?不过我倒是觉得,武清远若是真要有反心,倒也不至于等到这会儿还没动静,不然顺势跟着吴悠打出那什么前朝帝姬的名号,不正好师出有名?” 听到宋传祺提到前朝帝姬的事情,天歌目光微移: “第一,帝姬是否活着很难说。” “第二,帝姬就算活着,是否在吴悠手中也无人可以保证。” “第三,就算帝姬在吴悠手中,他是否愿意跟武清远共分一杯羹?” “第四,就算二人愿意合作,真的揭竿而起又有多大的胜算?” “武清远不是傻子,他能一直从前朝至今一直掌管赤霜军,没道理不会层层考量去权衡值与不值。所以眼下来看,他的确没有反的必要。但是宋兄要在赤霜军中闯出一番名堂来,定然不会只待平定吴悠之乱这一时半会儿吧?” 说完这些话,天歌抬头看向宋传祺。 后者被这一句句话砸的微懵,但至少最后一句话他听明白了。 他此去西南,可绝对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一两个月便回的。 - 思索了片刻之后,宋传祺神色微凝: “所以小舅子的意思,是怀疑武清远眼下不可能反,但长久看来可能难说,想让我此去西南留个心眼?” 天歌没有否认: “不管在何处,多留份心总是没错的。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保不齐武清远会拿宋兄来威胁宋大人。”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但也是极其有可能的结果。 因为上一世的武清远,是真的反了。 天歌想看着大周倒下,但却不是看着武清远以她的名义在西南攻城略地却为他自己谋私。 最后到手的如果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大周,再被这些打着帝姬名号的人败坏了名声,最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况且,这些日子的相m.lZ1915.cOM